顾北煦皱起眉头,沉吟不语,片刻后才坦白道:“我在蛊毒的幻境中,亲眼见他害死了你,用的就是……暗卫的自戕药。”

凌子岺眉头也随之皱的更深。

只听顾北煦继续道:“我醒来后,就已经命人在研制此毒的解药了。”

会让顾北煦大梦一场醒来决绝毁去的,一定是他此生都不愿提起的东西。

凌子岺一时间有些语塞,晃了晃顾北煦握着自己的手,嗔说:“阿煦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研制的毒药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

顾北煦听了,眼里立时就蹭蹭冒寒气,凌子岺忙又改口道:“不过,你说的鹰不泊,呵呵,应该是找不到了。”

顾北煦刚皱了眉头,质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就听凌子岺说:“他被我赐了剔骨之刑。”

闻言,原本被攥的手遽然一紧,凌子岺吃痛,抽手想躲,红着眼眶抱怨:“是他先伤了菘蓝白芨,我也知道一剑杀了他固然也能报仇,可是我就是不想让他死的那么痛快!阿煦你怨我心狠手辣也好,想骂我……呃……”

顾北煦将喋喋不休自艾自怨的小人牢牢钳在怀里:“岺儿做的对。”

他回想起大梦一场的漫天飘雪,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岺儿坐在药王谷门前的台阶上,那份心痛绝望,至今午夜梦回记忆犹新。

许多个夜晚他梦见凌子岺。

他从幻梦中醒来,就决计不会让梦境成真,所有威胁到岺儿的,统统都滚回十八层地狱去。

他亲吻着凌子岺的指尖,幽幽叹道:“岺儿,别离开我。”

凌子岺亦回吻,她不想顾北煦沉溺在幻梦中,徒增难过。

好在顾北煦的情绪去的很快,他感受到怀里的香软,小心圈着她将人放好,柔声道:“别乱动,小心压了伤口。”

谷凌子岺这才后知后觉,故作牵动伤口,愁眉苦脸道:“打的时候那么狠,现在知道心疼了?”

顾北煦无可奈何,忍不住捏她脸颊:“你少惹事,在我身边安生点,会挨打么?”

凌子岺白了他一眼,呛道:“我又不是你养的猫。”

顾北煦气闷,提醒她:“哪只猫要是胆大到跟你一样,早被你师弟剥皮拆骨挫成灰了。”

凌子岺也不敢示弱,道:“他敢?临死我也得挠他满脸花!”

顾北煦被凌子岺张牙舞爪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笑够了这才有心思追问:“岺儿真的不打算将晋西军的虎符给皇上?”

闻言凌子岺神秘一笑:“阿煦想不想要?”

顾北煦:“……”

凌子岺道:“他筹划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从铜壁铁墙的西北军权中插上一手,将晋西军变成他麾下的另一支私军。阿煦,你可想过,他今日能这么对付蒯与衍,难保将来有一天,他不会这么对你。”

顾北煦却道:“我不是蒯与衍,南境也不是西北。”

凌子岺追问:“你就这么自信?假如我的出现一开始就是个阴谋,你现在还能这么气定神闲?”

顾北煦笑了笑,道:“这辈子能得岺儿倾心相待,便是此刻死了也值。”

凌子岺白他一眼,骂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