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航早有防备,直接抬脚踹去:“还敢袭警?”

“哎哟。”

虽然光腚挨了一下,但王达彦不敢耽搁,直接跪在地上,哀告起来:

“别别别,别带我们走。”

“配合,我们配合。”

“我们绝不是卖银瓢昌,只是朋友谈……心。”

“谈心?”丁一航用手电扫着床上。

王达彦舔着脸道:“谈的激动了,情不自禁。”

“这里面都有。”丁一航拍了拍“照像机”,又追问道,“到底叫什么?”

“叫……”王达彦向前爬了两步,套着近乎,“我和老杨很熟悉,经常在一起,还望您通融通融。”

丁一航“哦”了一声:“你认识杨军革?”

“认……不,不是市局杨局,是县局经侦杨队长,请您看在他的面子上……”

“杨兴骏有这面子?”

听到对方这么讲,王达彦先是心头一紧,随即又心中一动,讪笑着道:“我和小赫是很好的朋友,今天也是喝了点酒,就没把握住。”

黑牡丹也马上附和:“我跟彦哥认识十多年了,今天也是酒精的缘故。”

“不是钱色交易?”丁一航话里有话,“举报人听到了你俩专门谈钱,我们几个人可是下班又赶过来的。”

“根本不是那种钱。我要给她投资项目。”王达彦稍稍一顿,马上会了意,“下班还加班,你们太辛苦了,我愿意出加班费。”

丁一航没接话,也没拒绝。

王达彦赶忙扑到沙发旁,从衣服里扯出了几张票子:“大伙吃顿饭。”

丁一航仍旧没言声,但却清了清嗓子。

“再买几包烟。”王达彦又拿出了二百现金。

“这是干什么?想收卖我们办案人员?跟我们走。你到底叫什么?”丁一航怒声喝斥。

“我……别……不是收买,不是。”

“是感谢大家,交个朋友。”

“我就这些了。”

王达彦翻光了钱包和衣裤里的现金,全都递了过去。

“这是干什么?不行不行。”丁一航嘴上这么说,但却仍旧站在原地。

“应该的,应该的。”王达彦爬到近前,把现金塞入了敞口文件包。

“这……不好吧?”丁一航假装为难了一下,随即收拾起带来的物件,转身走去。

王、赫二人全都松了口气。

“你跟着配合调查一下。”丁一航忽的又收住脚,抬手点指。

“我,我不……”赫莫丹蜷着身子摇头。

“这个……大家卖茶喝。”王达彦急翻出赫莫丹的现金,一并递出。

丁一航没有回头,但却用黑包准确接住了纸币,迈步走了出去。

“咣”,

屋门关上的一刹,王、赫二人先是屏住呼吸听了听,随后长嘘了一口气,扎到床上叨咕起来:

“靠他娘的,倒了八辈子血霉。”

“都怪你,非这么猴急。吓了一跳不说,还损失了这么些钱。”

“破财免灾。总好过被带走吧?要那样可就麻烦大了。”

“诶,你说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当然是便衣了,没见证件吗?”

“他就那么晃了一下,只看见个皮儿。”

“还想着慢慢给你展示呀?除非跟着人家回去,否则哪有那时间和耐心。你没见那对讲机吗,好大个,县局得过了年才配呢。这人敢直呼市局老大,估计最次是市里的,省里的也说不准。”

“诶,怎么只有他一个人来,该不会有诈吧?”

“便衣能大张旗鼓的?你没见他要用对讲喊人吗?指定楼下四周都布置了,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哦……真的是,害得我说了名,你倒躲过去了。”

“我的名字能随便讲吗?一旦传出去就毁了。你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这里的人。再说了,那人还会说这事?他又不傻,等着别人分好处吗?”

丁一航无心听二人扯蛋,出屋便戴上了帽子、墨镜,脚步也尽量轻快。

“哪漏水了?”

真是赶得巧,就在丁一航刚到楼下时,圆脸女人大呼小叫地跑进了女厕,他得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县宾馆。

取上自行车,丁一航回头望了望,不禁得了便宜卖乖:监控不普及的时代便利多多呀。

丁一航回到家时,除了母亲关心询问外,妹妹和弟弟根本就没露面。

过了好大一会儿,确认东屋三人已经熟睡,丁一航这才打开公文包。

灯光下,一应道具都很显粗糙,“对讲机”就是黑布包木块,“相机”也仅是闪光灯加黑海绵。

先把所有道具恢复了原样,又检查了一下没有纰漏,丁一航才开始清点现金。

一千五百八十三块钱,收获还真不少,比县里正式工一年工资都多。看来先知先觉果然厉害,也幸亏记准了发生的时间与地点。

虽然这种手段极不光彩,丁一航也很是不屑,但用在王达彦身上,他却没有半分愧疚,反而感觉爽得一匹,甚至还有遗憾。刚刚如果不是担心被认出,他非得给那个光腚踹出花来,“王大眼”实在太欠收拾了。

就是这个“王大眼”,压每个工人仨月工资,只许他辞退别人,却不许别人主动辞职,否则压的工资别想拿走,甚至还会遭到其他报复。

丁一航曾在食品厂实习两个多月,就因为到财务问了两次工资,结果不但挨了一通打,还因莫须有的“残次率太高”被开除了,这也间接导致了他正月那次打群架。

想到这一层,丁一航不禁恨得咬牙:便宜王八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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