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远远低于心理价位,但在连续商讨无果后,潘金荣经过权衡接受了“三块一米”的价格。

一万块钱,三块钱一米,一卷布六十米,一共五十六卷布匹。

当尹壮、褚勇接电话赶来,看到堆如小山的布匹时,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一,一航,怎么个情况?”

“全是白布?你要干啥?”

丁一航抬手打断二人:“车呢?”

“那不吗。表哥帮找的。”

顺着尹壮手指方向,一辆农用车刚好驶来。

“来,装车吧。”

丁、尹、褚三人齐动手,加上金荣商贸两名工人协助,太阳落山时,一吨左右的布匹全部装车完毕。

“突突突”,

履行完必要手续后,农用车顺利驶出了金荣商贸公司大院。

一直到农用车没了踪影,潘金荣收回目光,盯在手中纸张上。这是曾被丁一航顺走的那份原始协议,协议空白处备注着四条手写内容,其中最后一条字迹还新新的。

“截止今日19点,此项借款已全部还清。丁一航,1990年8月26日。”

瞅着丁一航亲笔所写内容,潘金荣脸上渐渐有了笑意:看来我的确想多了,丁禾儿子只是为了这点儿小钱。

看到那张笑脸,旁边属下不禁犯起嘀咕:一下子被坑了那么多,还能笑出来?

他为什么能知道我的病?为什么和传言的“败家子”大不相同呢?想到这一层,潘金荣笑容迅速敛去,额头也拧成了疙瘩。

注意到一旁忽然“晴转阴”,属下暗道“小心为妙”快步离去,以免触了“喜怒无常男”的霉头。

“突突突”,

农用车已经拐了两次弯,金荣商贸也早没了影子,但车上三人依旧闷声不语。

“不就是让你帮着找个车吗,还怕我不给运费?”丁一航率先打破沉默。

褚勇急道:“我是为这吗?我是觉得你让坑了,那么多的白布能干什么?”

虽然被吼了,丁一航却是心中一暖,反问道:“你说呢?”

“我说?只能做白孝衫,除非谁家死……”意识到言语不太妥当,褚勇及时打住。

白了眼表哥,尹壮开口:“到底咋回事?”

“他欠我的钱,现金紧张,就用布顶了。”

“顶帐呀。怎么顶的?”

“十一一米,一共顶了……”

“什么?”不等丁一航说完,褚勇便大嚷起来,“的确良一米最多六块,你这……傻叉带冒烟了。”

丁一航一本正经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的确良,而是聚对苯二甲酸乙二醇酯,是从德意……”

“哼。”褚勇以冷哼打断。

“我也打听了,潘金荣是有名的铁公鸡,能要出东西也不容易。”尹壮赶忙打着圆场,“一航,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已经想好了,全部做成圆领半袖。”丁一航稍一停顿,又说,“我准备找一家服装厂,一件按两块,只是……”

比正常的高出七八毛呀。

听到这里,褚勇插了话:“我家不就是吗?还用找别人?”

丁一航微微转头:“别只看着工钱高,我要的可急,就你家那俩人……”

“可以临时雇同行,反正现在活也不挨手。”

“三天后,不,二十九号上午必须全部交货。”

“没问题,就是不吃不睡,也绝对保证。”

丁一航沉吟之后,答应照顾朋友,但又强调生意规矩。

生怕这么好的生意跑了,褚勇自是满口答应,还主动提供了进一步的便利,甚至订金都没收。

丁一航嘴上说着“无所谓”,其实这可为他解了燃眉之急。近几天开销很大,敲王大眼的钱只剩一半了,顶多仅够应付月底的事,根本没有付工费和货运的钱。

儿子能揽到这样的高利润生意,尹秀娥自是非常高兴,连夜找同行加工起来。

在等着交货这两天,丁一航也没闲着,单独去了首都一趟,八月二十九号天亮才回到赤云山市。

吃过早点,丁一航直接去了裁缝铺,取上已经加工出来的三千三百件成品,并按尹秀娥要求写了欠条,亲自押车去往首都。

在临出发前,丁一航对尹、褚二兄弟交待:

“等着剩下的成品出来后,你俩给我送到首都,再帮我点小忙。”

“不让你们白帮,管吃管住,车费报销,每天再给二十块钱工资。”

这待遇太优厚了,可小哥俩却很为难,在与表哥对视后,尹壮说了话:“这些天都是女排世锦赛,我俩还要看直播呢。”

丁一航笑着道:“看黑白电视多没意思,哪有现场精彩?”

“你,你能带我们去现场?”褚勇立即兴奋起来。

“包在我身上,绝对感受到真切的现场热烈气氛。”丁一航拍着胸脯保证。

“同学让帮忙,还推三阻四干什么?去,必须去。”尹秀娥适时站出来,话里有话。

就这样,丁一航先行一步,表兄弟应允随后就到。

九月一日,比约定时间晚了一天多,尹、褚二人才赶到。

刚在体育场外见面,尹壮上来便问:“票呢?”

“什么票?”丁一航反问。

“比赛票呀,今天可是决赛。”

“比赛票?没有。”

“什么?我俩大老远过来,电视直播都不看,就是为了……”

褚勇急着抢话:“可是你说的呀,包在你身上。”

丁一航很是无辜地指着左前方:“我说的是绝对让你俩感受现场热烈气氛,这气氛还不够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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