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与煎熬中,十天时间很快过去,日子到了九月二日。

奇迹没有出现,大儿子并未带着赚到的工钱回家,女儿又被勒令在家,夏玉梅都愁死了。

“妈,全班就我一人没交费,今天他们学习好多新内容了。”丁姝萱说着,眼圈又红了。

“你哥留的一百块钱还有七十八,本来我想着先补上点儿利息。要不这样吧,先把你的十五块钱学杂费交了。”夏玉梅终于下定决心,也给女儿解着心宽,“你哥离家时候也说了,高利贷由他想办法,也许……”

听到“哥”这个字眼,丁姝萱远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不过仍旧摇摇头:“他还说我俩学费他管呢,到现在不是照样没影吗?今天可是本息最终到期日,要是不能还上的话,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反正这钱也不够还本息,先保证你上学再说,否则哪头也顾不了。”夏玉梅正要拿钱,忽然偏着头停下动作。

稍稍一楞,丁姝萱也竖起了耳朵。

什么声音?

母女二人不约而同快步出屋。

耳畔的声音清晰了好多,的确是“丁家”、“骗子”等字眼。

穿过巷子,眼前场景一目了然,是钱万富带着人来了。

与上次相比,除了人多车多外,还增加了一些道具——“张贴画”、音响设备。

“乡亲们,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我们太绝情,而是丁家太无赖了。上次……”

钱万富手拿话筒,点指“画”上内容,正义愤填膺地数说“丁骗子”全家恶行。

夏玉梅尽管脸色难看,却也无话可说,可年轻的丁姝萱忍不住:“谁是骗子?钱家才是骗子。”

钱万富稍稍一楞,随即夸张着道:“姝萱妹妹,可不要信口开合。”

“只许你说我家?”

“不是我说你们丁家,而是事情在那摆着,是你们要赖帐。”

“我们根本不会赖。”

钱万富脸色一绷:

“姝萱妹妹,那咱们可要把话说清楚了。”

“当初我大伯借钱给你家救急,夏阿姨那是说的百般都好。”

“可后来利息一拖再拖,一欠再欠,我们都容让了。”

“即使你哥上次那么胡来,我们还是忍了,谁让我是他同学,谁让你们可怜呢。”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道理,今天已经是还本金最后期限,可你们到现在都没个动静,这就太欺负人了。”

“别的先不说,只要你们今天把钱还上,以往我们受的委屈就都认了,怎么样?”

经钱万富这么一说,围观的人们又窃窃私语起来,也不乏“丁家耍赖”这样的词句。

夏玉梅嘴唇动了几动,这才苦哈哈地说:“万富,姝萱因为没交上学杂费,都让学校赶回来了,再缓缓吧。”

钱万富“哦”了一声:“十多块学杂费都没有,小一千的本息又拿什么还?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夏玉梅硬着头皮道,“我尽量筹借,就是砸锅卖铁……”

“砸锅卖铁?”钱万富嗤笑一声,随即忽道,“夏阿姨,不对吧,你儿子丁一搏可是班里第一个交的学费,老师都表扬了呀。”

“我……这……”夏玉梅支支吾吾着,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钱万富提高了声音,阴阳怪气地说:“初一的儿子有学费交,初三的女儿就没钱了?钱多钱少明说,演双簧就没意思了。”

“谁演双簧了?活人还能欠你死人钱?”丁姝萱急着回呛。

“小婊……”钱万富骂到半截又强忍住,冷冷地伸出手去:“那就还钱吧。”

说到钱,丁姝萱顿时矮了半截,红着脸气鼓鼓低下头去。

“说你们耍赖还不承认,这是干什么?”钱万富继续伸着手,冷脸向前走去。

一众手下紧紧跟在身后,要么横眉立目,要么不怀好意。

夏玉梅紧走几步,一把把女儿扯到身后,低声下气着道:“万富,小孩子不懂事,你多谅解。”

“这么多人可听着呢,她那话都能把人噎死,还不懂事?双簧演得走不出来了?”钱万富一改先前假装的尊敬,咬牙发狠,“把钱还上还则罢了,否则我们就去学校,找你小儿子老师要,那可是拿钱家的钱……”

“你无……”

丁姝萱刚一还嘴,便被母亲狠狠抡了一胳膊:“闭嘴。”

“万富,求求你了,再容……”

“说什么都没用,要么还钱,要么我们找你儿子老师要。”

“我……你……”夏玉梅嘴唇抖动,央求起来,“只要不去找一搏的老师,我就是当牛做马也指定还钱。求求你,就看在……”

“当牛做马?”钱万富冷哼着,冲身后使了个眼色。

马仔们会意,立即拿过话筒,高声广播起来:“丁家大骗子,欠钱不还……”

“万富,求求你……”

求饶声、广播声嘈杂交替,围观的人更多了,议论声也成了一锅粥。

眼瞅着气氛渲染差不多了,钱万富一挥手:“走,去学校。”

“找小崽子老师。”众马仔回应着,纷纷奔向车辆。

夏玉梅急了,冲过去抱住钱万富:“万富,别去,求求你,求……”

“自己不给钱,还不让去学校,这也太无赖了。”钱万富使劲甩着胳膊,满脸嫌弃。

眼看着那些人已经上了车,夏玉梅哭着央求:“只要你不去学校,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了,求……”

“干什么都行?”钱万富很是鄙夷,“你能干什么?”

“我,磕头下跪都行。”夏玉梅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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