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一阵喧哗,有人闯进来惊呼道:“嬷嬷,小书房着火了,侯爷死了!”

“怎么会这样!”吴嬷嬷大惊失色,带着人匆匆出去。

秦娥绝望的闭上眼睛,汩汩的泪水打湿了披散了满床的头发。

“大小姐!”

秦瞪大眼睛望向来人。圆圆的眼睛,看人时目光总是呆呆的,常被冬梅取笑呆头呆脑的小丫头。

“念喜,你怎么会在这?”

回到秦府就被老夫人发卖了的念喜,居然在静安侯府。

念喜露出憨憨的笑容:“我被人伢子卖进来的。”想了想紧紧握住秦娥的手,一字一句道:“我偷听她们说话,知道她们要欺负您,我来救您。”

秦娥泪盈于睫。念喜不聪明,很多人都说她是个傻瓜。就因为这个,被老夫人给发卖了出去。可就是她们嘴里的傻瓜,现在却冒着风险来救她。

“大小姐,我认识出去的路,咱们快走。”念喜伸手去拉秦娥,见她不动如山,困惑的又喊了声“大小姐?”

“念喜,我被下了药,走不了了。”秦娥面色冰冷决绝。“念喜,我不能任由她们糟蹋,你快杀了我。”

念喜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秦娥苦苦哀求。“念喜,我走不掉的,唯有一死才能解脱,你帮帮我!”

外面传来说话声,念喜冲到门口,把门从里面牢牢栓住。

秦娥悲切的望向发呆的念喜。“没时间了,快动手。好丫头,你的恩情我来世再报。”

外面有人“嘭嘭”砸门,高声大喊:“谁在里面?还不快开门!”

秦娥心中大急,念喜却走到桌边,举起婴儿臂粗的喜烛。跳跃的烛光下,她目光清明,面色平静。

“大小姐,我的命是您和小姐姐救的,你们去哪我就去哪。.到了阴间,我还陪小姐姐捉迷藏,陪您分丝线。如果有来世,我还伺候您和小姐姐。”

念喜说完,用红烛点燃了屋里的桌布和帷幔。

熊熊的火焰立刻烧了起来,很快烧到了床边。念喜扑到秦娥身上,牢牢的护住她。

“傻孩子。”秦娥失声哽咽。

秦娥听着门外的尖叫,望着吞吐的火苗,眼前闪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庞。

为什么,为什么作恶的人活得逍遥自在,善良的人却不得善终?

她不甘心,不甘心!

无穷无尽的大火仿佛烧不到头,满屋子都是滚滚的黑烟,呛的嗓子和眼睛又辣又痛。火苗撩到身上,痛的人想要打滚,却一动也不能动。

秦娥眼睁睁的看着念喜身上着起火,衣服、头发、手指……消瘦蜡黄的脸一点点模糊在通红的火焰里。

“念喜!念喜!”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秦娥满头大汗的坐起身,晌午白灿灿的阳光灼的她眼睛发疼,不由闭了闭眼。

“姐姐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秦娥直直的望着眼前梳着双丫髻、神情紧张的秦嫣,怔了一会儿,才渐渐缓过神。用指甲抠了抠手心,安慰她道:“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秦嫣松了口气,依偎过去软软的撒娇道:“我刚刚吓坏了,唤你你又不醒。姐姐你有心事吗?我看你最近常常做噩梦。”

秦娥爱怜的抚了抚她苍白脸庞。“我没事,你别担心。念喜呢?今天天气不错,你怎么没和她一块玩儿?”

“姐姐你忘啦?她跟冬梅在院子里烧木炭呢。”秦嫣嘟起嘴抱怨道:“她们说外面冷,都不让我出去。”

秦嫣扒着窗棂的细缝往外面张望,满脸的憧憬和希冀,仿佛外面有让人惊艳的美景。

发黄泛旧的窗纸,掉了漆斑斑驳驳的窗棂,冷冰冰的火炕,打了补丁的棉被。炕梢的小炕桌上放着笸箩,里面装着丝线、碎布头儿和一把磨的发亮的剪刀,桌下塞了件没补完的旧衣裳。

秦娥望着趴在窗户上瘦瘦小小的秦嫣,眼底一片潮湿。

那****带着满心的绝望与不甘葬身火海,醒来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三年前在辽东府老宅的时候。母亲和妹妹还没有去世,冬梅和念喜也都好好的。

秦娥有些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如果是梦里,那她愿永远不要醒过来。如果是梦外……

秦娥握紧双拳。

如果这不是梦,如果她真的重活了一次,她一定好好珍惜,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平平安安。

“唉呀!”秦嫣突然惊呼一声。

秦娥心头一紧,急忙问道:“怎么了?”

秦嫣沮丧道:“又失败了,炭又没烧成。”

秦娥心头一松,笑着揉揉她的头顶。“木炭哪里那样好烧,再拭就是了。”心里却沉思起来。

这是她们在辽东府的最后一年,这一年冬天特别冷,偏偏山西的煤矿塌了好几处,煤炭供不应求、价格翻涨,结果冻死了许多人。

秦氏宗族也陷入了煤荒,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挨着山包,许多没钱买煤的人家就上山伐木砍柴,倒也能支持。但谁也没想到,这个冬天居然冷的那么厉害。到了最后,漫山的枯枝杂树都被淘尽了,若不是族长派人看着,果园里的果树也要被伐一空。即便这样,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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