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有心事的情况下,药见了底。

药很苦,苦得奚荣昇舌头都麻了。

姬歧起身,正要离去,奚荣昇冷不丁地伸手又抓住了他的袖子,“你先别走。”

姬歧怔然,“陛下?”

酝酿了许久的话临到说出来,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坚定地说了出来:“孤虽然什么也记不得了,但……孤可以确定,孤没有不喜欢你。孤……”

他卡了壳,这里想好的话是“孤很喜欢你”,但是他现在觉得说出来,未免太过难为情,所以他换了种说法。

“孤想要与你亲近。”他深吸了一口气,为了验证自己说的话,他又道:“你把脸伸过来。”

蓝色琉璃般的眼眸中闪烁着波光,姬歧慢慢地弯下了腰。

奚荣昇倾身,在他柔软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波光化为了海浪拍打在岩石上激起的水花,姬歧唇发着颤,“陛……下?”

奚荣昇改抓了他的手腕,认真地道:“孤本以为我们该是亲密无间的,结果你却同孤说,孤过往不喜欢你……”

姬歧轻眨了下眼,“陛下,臣……”

“来,坐到孤身边说。”

他的温柔让姬歧心尖发颤。

姬歧慢慢坐了下来,低垂着眼帘,道:“陛下之前确是……”他生怕又刺激到奚荣昇,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继续道,“至于陛下想要与臣亲近……陛下六年前受伤,这些年一直心智不……陛下前几天恢复了些许神智,很是依赖于臣。大概是因为这样……”

说着,他就觉得捏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又变大了一些。

奚荣昇脑袋又开始发晕了。

“那孤心智不期间,除了你以外,还有依赖他人吗?”

姬歧一怔,“没……没有……”

“若不是心悦于你,孤又怎会唯独依赖你?”

姬歧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奚荣昇算是看出来了。

自己之前自以为自己与姬歧心意相通,实际上姬歧就在那里不知道是胡思乱想什么去了,包括现在,他垂着眼睫,眨眼的频率高了一些,显然是另有想法。

奚荣昇着实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他又问:“你喜欢孤吗?”

“喜欢。”姬歧答得很坚定,他又轻声补充道,“臣愿意为陛下付出一切。”

“乃至自己的婚姻幸福吗?”奚荣昇道,“这就是你觉得孤不喜欢你,却仍同意嫁给孤的原因?”

这是他第一次与自己谈这种事,姬歧回答得慎重,“臣身份卑贱,能有机会嫁于陛下,实乃三生有幸,不敢奢望太多。平生所愿,只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奚荣昇想说“若我从来没想要你为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但他没有说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发现他们之间的问题还很大,不是他们俩彼此两情相悦就能轻易解决的。

姬歧肯为他付出一切,却不肯向他打开心房,这并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问题。

每当他问到关键问题时,姬歧就没声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约莫也是他自己做出的孽。

两人成亲了这么多年,自己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大概是因为自己装疯卖傻与姬歧亲近了几天,再“恢复正常”时,明显可以看出姬歧对自己的态度变化,这才发现了问题。

过往,姬歧始终对他是一个态度,没有对比,自然也就以为这是姬歧性格使然,是以也就没看出来问题来。

他实在是迟钝至极。

他现在迫切想要恢复记忆,但这种事也是急不得。

姬歧离开后,奚荣昇看向了一旁把自己当隐形人的罗焯,“罗焯,孤与皇后……之前是怎么相处的?”

罗焯:“陛下很忙,与殿下相见也多是谈论政务。”

“我们过往从来没有亲近过?”

“是。”罗焯道,“陛下怕唐突了殿下,除了每五日的侍寝外,与殿下的肢体接触都很少。”

奚荣昇按了按太阳穴。

他这下总算是明白罗焯的那句“情侣间太过小心,反倒会适得其反”是什么意思了。

“那依你看,孤当时为何会那般小心翼翼地对待皇后?”

奚荣昇觉得自己不是那种柳下惠。

就算是觉得不好意思,拉不下面子,但心上人都成为了自己的伴侣,至少暗搓搓揩油之类的行为该是少不了的。

罗焯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太害怕失去吧。”

“太害怕失去?”奚荣昇拧紧了眉,“为什么?孤以前失去过什么人吗?”

罗焯面无表情,“……”

奚荣昇:“……”

他想起了自己从守殿人手中拿到的那封,据说是他写给自己的信,又看了眼身上仅着里衣,问道:“孤的外衣呢?”

讲道理,他是觉得有点好奇的。

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将信交给罗焯他们,而是委托给了守殿人。

还有,所谓的圣物万象书又是个什么东西?

既然自己当年已经知道了去蚩族会受伤,为什么还是去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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