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水里待到感到水温有些凉,便觉得泡得差不多了,拿毛巾裹在腰上就打算往床上跑,他今天因为郑狐没有把换洗衣服挂在屏风上而是胡乱堆在床上,此刻刚出水有些冷,又光着脚,于是跑起来的姿态格外不拘一格,只想着快点把衣服换上。

但是好巧不巧,郑狐在他跑到一半的时候推门进来了。

赵落星赶紧往回跑,在屏风后面躲起来。

郑狐眼睛眯起来,伸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虎牙。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不穿衣服就到处晃?”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把托盘揽进怀里回头看的时候正好看见赵落星正往他相反方向挪,影子从头到尾都露着窘迫。

“我是去拿衣服,我把衣服放床上了。”他小声哼哼着说。

郑狐看看床上的衣服,又看看他的心上人儿。

“那正好我来了,你在那儿站着,我给你拿衣服。”

“不用!”赵落星情绪颇为激动,声音拔高了八度,又觉得自己言语上失了礼数,降低音量,“不用劳烦母亲,我,我自己就行,我自己就行,真的,我自己就行。”

“你这孩子,跟我客气,我什么没见识过?”郑狐佯装恼怒地说了他一句,面上却高兴的嘴角要咧到耳后去,他点上自己带来的熏香,又看了一眼还站在屏风后面不知所措的人,心想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得慢慢来。

“我听你父亲说你最近老是睡不好,就爬起来彻夜苦读,这可不行。这香啊,是我姐姐婆家那边的独特手艺,她偷偷交给我的。睡觉前点上啊,保准睡得跟头猪一样死,连梦都不做,第二天起来,精神好的能一口气挑二十担水。”

那烟雾携着香气慢慢的飘散在空气里,很温柔,让人想起下过雨后还留在草叶上的露水,还有在黄昏时围着头巾拿着鞭子把羊从山路赶回家的女子,以及不小心滴在清水里晕染开来的浓墨。

“多谢母亲。”

“那我就先走着了,你父亲那个死鬼每天晚上都火急火燎的,你记得穿衣服啊。”

郑狐关门出去,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听着里面赵落星光脚跑出来,又听见人坐在床板上的声响,想着他光着身子做这些事情的样子,不禁惋惜自己进来的时候那小家伙跑的太快,自己没看清楚多少春光。

啧啧啧,可惜了。

他走回他名义上相公的房间,跟他虚情假意了一会,也给他点上了熏香,然后一脸不耐的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到一边去,那时已经是深夜。

他当然不可能跟赵父行夫妻之事,一来是肯定会暴露身份,二来他才不愿意。

于是便每天给他弄点好梦,让他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

郑狐整理好自己被弄乱的衣服,盘算着赵落星那边虽然弄的跟赵父这边不一样的香,但药效也该差不多了。他当然不可能给赵落星和他的父亲用一样的东西,那小家伙值得点更好的东西。

郑狐进门的时候赵落星把自己一个人蒙在被子里睡得很熟。

“我的好心肝儿,做什么梦呢?”郑狐慢慢的凑过去,往他的耳朵里吹了口气。

那粉色的一缕从耳朵钻进去,睡着的少年皱起眉来,但到底是没有醒,过了一会那眉毛又舒展开来,继续睡。

郑狐低低笑着,在他身边侧躺下来,右手伸进被窝里去,顺着主人心愿在里面摸了个遍,然后慢慢的往后面伸去。

“心肝儿,咱现在多受点委屈,以后还受的住我,免得疼得哭。”

赵落星的眉头又慢慢皱起来。

他在做梦。

梦见郑狐。

他梦见自己坐在一个温泉里,水泡的他浑身暖呼呼的,就是池子底的石头有些硌人,他换了好几个姿势屁股都不是很舒服。

他想站起来,但站不起来。

有人影穿过远处水面的热气,向他走过来。

是郑狐。

赵落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见她,单知道自己在梦里,但无论如何挣扎,他就只能保持着一个姿势待在水里,看着郑狐慢慢的走过来,带着她独有的香气。

郑狐走到近前,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几乎要把他的脸怼进胸里。

“心肝儿~”

郑狐唤他。

“母亲……”赵落星想把她推开,但自己还是动弹不得,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郑狐还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楚。

因为那块一直硌着他的石子愈加过分,让他好生难受。

郑狐把手拿出来,借着月光凑近了看他的眉眼。

也不能算是月光,彼时快要天亮,天边露出鱼肚白。他凭着那香还有自己的小小法术就这么放肆地折腾了赵落星一夜,偏偏又不弄到底,就看着他发出意义不明的梦呓还有他皱起来的眉头,听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笑得像是个偷了腥的狐狸。

不,他本来就是狐狸,清心寡欲多年,把人整个囫囵吞下肚也不够填牙缝的。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离开,去舀水洗了手,从米缸里拿了把米喂鸡。那些鸡自他来了这个家之后就一直畏畏缩缩的,乖巧的不像话,就算是有那个从栅栏里跑出去的机会也没有那个胆子,倒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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