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刚上大路,马上就要拐到高速公路上去了,外面漆黑一片,偶尔有两三个路灯,隔着老远,连收费站都看不清,别提什么有商铺卖泡芙的了。

听见肖沉说想吃泡芙,六六赶紧拿出手机导航软件开始搜索。她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不一会儿就回过头来对傅秦临道,“哥,距离前面休息区还有2.8公里,一会儿下去买怎么样?”

傅秦临嗯了一声,下巴收了一下,用余光去看怀中人的头发。

肖沉的发丝还是很柔软,发旋清亮而乌黑。

这么多年,肖沉不做发型时,总是头发随意抓两把,戴着个鸭舌帽就出门了,有时候节目组喜欢偷拍没化妆时的肖沉,他有时会对镜头笑,动不动就迷得一众少女在屏幕外尖叫。

傅秦临之前虽然人在国外,但几乎肖沉的所有消息他都有关注,包括肖沉时而不时遇到的别人劫资源,劫商务事件,而他那个废物公司又束手无策时,很多事都是傅秦临暗中找人帮肖沉摆平的。

这一切肖沉并不知情。

外人眼里,傅秦临是个一走了之了九年的人,却没人知道,他在自己触及不到肖沉的地方,暗中设下了多少保护伞。

这个计划是从肖沉的母亲跪着流泪求傅秦临以后不要再和肖沉联系那天起萌生的。

傅秦临一个人在屋里躺了很久,少年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和肖沉在一起,但即使他想不明白,他后来也学会了用自己的方式把他爱的人保护起来。

肖沉的母亲以肖沉的前途作为要挟,如果傅秦临不离开,那么肖沉则不会被肖母送出国外做练习生实现出道的梦想。

傅秦临再执着,也不能拿肖沉的前途开玩笑,于是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夏天,他没有和任何人告别,独自离开了。

这一走,就是九年。

而肖沉的恨,也睽睽持续了九年。

他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理解,曾经前一天还对自己眉开眼笑的男孩子,为什么第二天就音讯无?母亲和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愿意跟他提起这件事的。

那么这么多年了,爱呢?爱还在吗?血浓于水的爱情,也许曾经存在过,它隐没在暗淡的光辉下,甚至连一丝奋不顾身的痕迹都没有。

窗外开始在浓墨般的夜里出现一点光亮,六六兴奋地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休息区,回头对肖沉说,“沉哥,前面商店应该会有泡芙,我去帮你买。”

还没等肖沉有所反应,傅秦临就把话茬接了去,“我去。”

车子停稳后,肖沉把头从傅秦临胸口挪开,目光转向另一边的窗外,忽然听见经纪人嘟嘟囔囔的声音,“小祖宗,你好歹带个口罩呀,被拍了怎么办?还得...”

经纪人话还没说完,傅秦临早已迈开长腿走远了,他的话音在夏风中被缓缓吹散。

不知过了多久,肖沉忽然听见六六的声音,“我们往前开一点,哥你跑快点。”

肖沉闻声去看,这才意识到外面似乎有人在追着傅秦临拍,闪光灯噼里啪啦好似新年的炮竹,在一片黑夜中闪得似若白天。

看来是被发现了。

肖沉心中一慌,一丝愧疚涌上心头来。

车子稍微往前开了一点,傅秦临被经纪人拉了上来,门一关,属于泡芙的甜腻香气瞬间蔓延至鼻腔。

东西交到肖沉手上时,他忽然摸到一个硬邦邦的瓶装事物。他拿出来仔细一瞧,竟然是橘子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