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水等会喝,太凉了。”傅秦临从肖沉手里把瓶子抽走,放到自己怀里,然后又腾出一只手把泡芙盒子捧着,示意肖沉吃。

其实肖沉已经饿过头了,抽了烟,他现在甚至有点犯恶心。

他这会其实并不是想吃泡芙,他只是想傅秦临去给他买。就像许多年前一样,每一次当朋友问起的时候,他手里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和傅秦临有关。

食物有关,作业有关,书包有关,甚至饮料也有关。这样他仿佛和傅秦临是一体的,从没被人分开过。

肖沉合上眼,觉得自己真是病态了,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又难受了?”傅秦临腾出一只手去抚摸肖沉后颈的软肉,他皱了皱眉,“现在停车?我带你下去透气?”

“不用,我不想吃了,你收着吧。”肖沉躲开傅秦临的手,把头往坐垫上一靠,脸转向另一边。

傅秦临没再说什么,把泡芙盒子收了起来。

六六回头,发现经纪人和后排其他工作人员皆有些瞠目,但谁也没敢说些什么。

没人敢在傅秦临面前作。大概是突然有这么个人出现,而他竟然还好脾气地顺着,大家都觉得意外。

车子开到小区里时,已经是深夜了,肖沉困到眼皮都抬不起来,更别提什么走路了。

傅秦临干脆把肖沉打横抱起,身后跟着六六和经纪人提行李,一行人从后门上了楼。

私生和狗仔虽然诸多,但这个小区是个私密性十分强的高档小区,刷卡和人脸识别双重认证,一般人进不来。

“放...放我下来。”肖沉脸皮薄,虽然困到腿软走不动路,可也不愿意傅秦临就这么抱着他大张旗鼓地在电梯里站着,这栋楼住满了艺人,倘若碰上其他熟人,他能一辈子都耿耿于怀这件事。

“抱紧。”傅秦临让肖沉搂紧他,防止走路颠簸突然摔下来,他没有半点儿让肖沉自己走的意思。

进了家门,屋内厚实的窗帘都拉着,漆黑一片。傅秦临把肖沉放下来,打开了灯。

这是一个买在秋山的大平层,四室两厅,装横简单。肖沉不安地站在陌生的空间里打量着周围,脚下生了根似的,蜡在原地不动。

傅秦临正在单手松领带,在奶黄色灯光的笼罩下,他的脸庞白净若玉,冷淡的神色和不加掩饰的疲惫混杂在一起。

只是站在玄关处罢了,他浑身散发出的气质竟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势。

解了领带丢在一旁,他又把头发向后随意一捋,一记余光碰巧瞟到肖沉紧捏着下摆的手指,突然叹了口气,“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肖沉被人这么一说,立马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兔子,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冷冷地斜睨了傅秦临一眼,强势地想维持着自己那点小高傲,“我怕?”

傅秦临沉下眼不再搭话。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任意揉捏着,酥酥涩涩,他却无计可施。下一秒,则是挽起袖子蹲下来要为肖沉换鞋。

后者立即退了一步,一向冷清的声音紧张到变了调,“不用。”

“现在不习惯,月份大了以后呢?”话音落,傅秦临的唇线抿成了一条,他在光影中沉着下巴,流畅的颌线有许些锋利的味道。

他就那么注视着肖沉的脸。

没有不悦,可是语气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

此时肖沉眼里湿凉又清冷,就像只被狮子盯上的食草动物般警惕认真,他抿了抿嘴,瞬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秦临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肖沉生硬地挤出这句话,然后从傅秦临手里夺走拖鞋,飞快地为自己换上就要往房里去。

“那边是厨房。”傅秦临蹲在原地提醒他,俊朗的眉眼中缓慢拉出几分无奈,他揉了揉眉心,“右拐才是洗手间。”

见肖沉拐进洗手间没了动静,傅秦临走过去在门口冲他招手,“来。”

“我住这间。”肖沉忽然指了指大卧室。大卧室有一间明亮的落地窗,可以看见窗外的夜景,甚至可以随时观赏日出日落。

“好。”傅秦临欣然应允,“套间里有多余的洗漱用品,你可以先用。”

肖沉走进洗手间,之前的浓倦困意再次袭来,他草草洗了把脸,用桌上的一次性套装漱了口,就准备和衣上床。

肖沉刚走进房间,就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他此时正半靠在床头边,拿着手机低头打字。

“你...你怎么不回去睡?”

“方便照顾你。”傅秦临抬头飞速地瞥了一眼脸色僵硬的肖沉,睫毛又垂了下来,目光回到屏幕上,“而且,你选的是我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