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勤勤恳恳上班,观众点什么我唱什么,弹幕却不和善,从我几个大哥刷礼物开始,到我下播,节奏就没停过,是说我污蔑孟三九抄袭,说我排挤孟三九。

好像都是机器操作的,所有房管上线都封不过来。

什么荡妇、贱人,还有唱得好难听,长得好难看,搞擦边球,就你有胸?低俗主播,举报举报。污蔑别人抄袭好下作,排挤新人人品次。

……

我的粉丝一个劲解释,却不及他们刷得快。高丽让我下播,我觉得没必要,就跟他们聊起来了。

我看弹幕,挑着回答:“嗯,我是长得丑,十级美颜,十级特效。唱得难听?嗯,靠声卡,两万八的声卡就是牛逼。

“我排挤新人,嗯嗯嗯,对对对,孟三九抄袭是我教她的,我让她谁别都抄,就抄我。间奏也一定要一模一样。

“我歌词写我的心情,她在我的基础上升华主题,紧跟国家脚步,她多聪明啊,我甘拜下风。”

我跟他们对着阴阳怪气,正开心,高丽来了。我去接了她一趟,想着回来接着骂,高丽替我下了播,说我有点不舒服。

电脑也关上,我三万五一个月的高端住宅顿时落针可闻。

片刻,高丽说:“我的。我不知道她还有这一手。”

以前就闹过了,我没事。我说:“没有人会相信我这边的节奏都是孟三九带的,他们只会认为是我自作孽不可活,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高丽急了:“哪个主播在知道自己粉丝带节奏的时候不去制止?从明目张胆的带粉籍开帖骂你,到今天直播间爆破,她孟三九不知道?

“我总算知道老K是想干什么了。”

“他这是认清现状,知道在你这儿是挣不到钱了,就想着帮孟三九搞垮你,到时候他撇清关系,他们钵满盆满还没责任!”

我确实没想到老K这么绝情,他们这番动作打乱我前不久刚理清楚的思路,为了钱我得上心了。

高丽怕我难过,过来挽我的手:“崽,不行咱们发律师函吧?咱们粉丝太佛系,他们知道你是无辜的,但这没用啊。”

我不怕啊:“没事,下个月发歌节奏自然就没了。”

高丽说:“你没看?咱只要一上热门,热门评论就有说你人品不好的,还说指路知乎和贵圈儿揭秘,还把孟三九圈出来,说她是受害者。热门评论怎么就高赞了?这要他妈不是有预谋的,我高丽出门让车撞死!”

我给她煮了杯咖啡,用我从梁文策那骗的咖啡机。

高丽把老K和孟三九的下一步动作都看透了:“你信不信,这节奏持续到下个月你发新歌,马上他们又开始说你诬陷孟三九就是为了炒作。”

我信,只是我签给老K,如果他不在我这一头,我就等同于孤军奋战。

我是可以求助梁文策,但一定会有代价。我不喜欢他,我不能骗他了,也不想再委屈自己。

我早就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真理可言的社会,所以我这个被辱骂的当事人,还可以微笑着安慰别人:“没事儿,明天的太阳依然会升起,骂我的再多,我也依然好好活着。”

高丽的神情有些微我读不懂的变化,她从有未过这样复杂的眼神。我想她是受老吴的影响。老吴是一名大学教师,他有超过大多数人的智慧和见识。

送走高丽,我死在沙发区的地毯上。

我往回看,历史的长河中我的脚步深深浅浅。我好像一直在过这样紧张的生活,我失去的总是比拥有更多,我自认为还算有才华却离不开多灾多舛,是我选得这条路注定心酸,还是我这个人上辈子腌臜,积攒了太多怨恨,非得这辈子一口气还了他们?

我不知道,但我不能自怨自艾,我不是个好人,以德报怨的事,我可不做。

我打定主意,却没困意,又洗了澡,上了露台。这一次,谢灵运没有烤火等我。

我手扶着玻璃围挡上的木头栏杆,眼睛没有聚焦,只半分钟手脚冰凉,也不想回房间。冬天是这样,说不上有什么就觉得喜欢。就说我,比起暖和的房间,我更想在外面。

我眼看着谢灵运从推拉门出来,我颓了一晚上的心情原地逆转。

我冲他扬手:“谢医生!”

谢灵运今天穿着居家装,不是秦征常穿的那种男士浴袍,只是简单的白色卫衣,宽松的、不知道是黑还是灰的休闲裤。

我也不管他待不待见我,熟练地跳到他家露台。

谢灵运对我没有不耐烦,但也没有多喜欢,我翻过来的这一瞬,他把一个有素养的人的姿态展现尽致,片刻问我:“你晚上不睡觉?”

我往他跟前凑,想闻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除了医用消毒水的味道就是大地香根草的味道,但我总觉得他香香甜甜。

我笑起来应该还挺好看的,反正我直播的时候,弹幕上都是这么说的,我冲他笑:“我本来是要睡的,出来看见你就不想睡了。”

他没搭理我。他的素养有时效,时间到了,他又开始对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了。

接下来我们俩开启相对无言的模式。

月亮从云里出来,再进去,再出来。煮一杯咖啡放在冬天的窗台,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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