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李释途伸长脖子,四下里一探,夹着腿、踮着脚尖,转一弯,抹一角,流水往内院跑去。在观音堂附近,迎面撞上两个小沙弥。小沙弥见了韦李释途,一把将他拦住,道:“往前就是内院重地了,游人免进。”韦李释途急道:“我只是想要上个茅房,你们这样会遭天谴的!”一激动,肛门一松,崩出一个响屁来。他身后的小沙弥当即双眼一翻,倾扑在地。另一个小沙弥见状,紧捂口鼻,连退三步。但为时已晚,臭气已经随微风弥漫过来了。顷刻,他也陷入了恍惚的状态,扶着墙竭蹶摸索到了月门旁,颓然倒下。

却说曹夫人一行。到了观音堂,曹夫人自去焚香颂经,虔诚礼拜。三娘无所事事,由两个贴身丫鬟春碧和秋红陪着,跟着导引和尚四处随喜。

出了观音堂,没走几步,导引的和尚见前方月门边躺着个小沙弥,大惊失色,飞步上前扶起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小沙弥尚有一丝意识,喃喃道:“快!有人擅闯……”一边说,一边拿手东南西北晃荡游走。和尚急道:“擅闯哪里?”小沙弥一口气倒不上来,晕死了过去,瘫下来的手势正指向山门的位置。

和尚探了探两个小沙弥的鼻息道:“还好,只是昏过去了。不过实在太可恶了,竟然对小孩子用毒气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三娘义愤填膺道:“在佛门重地,居然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实在是丧尽天良!现在应该赶紧招集寺众封锁山门,地毯式搜查才是。”

经过一翻动员,须臾,和尚们便集结成队,出发往各处进行排查。

春碧对三娘道:“姑娘,我们也要帮忙吗?”秋红道:“还是少管闲事吧!若夫人知道了,又该责骂了。”三娘凛然道:“难道说你们要放任坏人在寺里为非作歹吗?我们这是在替佛门除祸,功德无量哦!千万不可临阵退缩。”春碧面有欣动之色,道:“婢随主便!”秋红见劝不住,只得有气无力回应道:“诺。”

大雄宝殿内。南宫莲界抽动鼻子,沿墙角嗅了一遍过来,到了供桌前,发现桌台上有三滴烛泪般的黑色残留物,上面还隐约飘着一缕黑气。“这是什么东西?”他试着去抠,却发现根本撼动不得,俨然是铸在一起的。于是,他起身招呼路过门口的和尚去拿錾子。和尚将錾子锤头交给他,兴奋道:“南相公,听说寺里潜入了歹人,你可要小心点。”南宫莲界板着脸道:“谁是‘南相公’!大爷我姓‘南宫’!呃……你这一脸犯花痴的表情真恶心!”和尚把胯一扭,两只黑手护住脸颊,娇嗔道:“人家很少跟外面的人接触——而且听说是采花大盗哦!嘻嘻嘻。”

南宫莲界只觉得肠子一绞,“呯”地一声撞上大门。到香案前,一边凿一边冷笑道:“采花大盗进秃驴庙?!……难道采的是菊花?还佛门圣地呢,切!”

此刻,三娘一众正在大雄宝殿外扒拉杂草,物色踪绪。她依稀听到间壁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便把耳朵贴到墙上,屏息谛听,分明就是从殿内传出来的。主仆三人,循着墙根,捏手捏脚摸到了正门。透过门隙,发现里面正有一人弯着腰在凿东西。一束白光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正打在他身上,看得分外真切。

正欲细觇,一幅宽袖遮过来。三娘抬头一看,原来是之前给南宫莲界递錾子的黑脸和尚。三娘悄声道:“师傅你听,里面有异响,肯定是……”

“什么都没有。刚才我们不是解释过了吗?是工人在里面修缮大佛。”黑脸和尚道。

“可是,那人怎么看都不像工人啊?”三娘道。

“女施主可不能以貌取人。长得丑的也可以很浪漫很善良啊!长得帅的就一定优雅知性吗?太肤浅了!你们去瞻仰下那些大诗人的写真……”黑脸和尚口沫横飞,嘚波嘚波个没完。

“什么跟什么?”三娘翻起白眼道,“师傅,您该不会跟里头的人里应外合,盗掠寺庙财产吧?”

“怎么可能!”黑脸和尚几乎跳起来,一转脸,一个深呼吸,让情绪平复下来道,“看来只能说真话了——里面的师傅长得太丑了,怕吓着你们。”

“那您多虑了!师傅您这么丑我们都忍受得了。难道还有丑过师傅的?”春碧诚实道。

黑脸和尚把暴牙一收,咬住下辰,眉毛挑得老高,眼睛扯开一条线,泪花在其中打转。他拿袖子一把掩住脸,呜呜抽咽着,一路小跑,消失在拐角处。三娘等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异口同声道:“真是妖孽!”

“大胆狂徒!青天白日竟敢偷盗寺庙财物!”三娘排开大门,和春碧、秋红屹立在门口。

“哈?”南宫莲界回头一看,虽然对方俱是男装扮相,但从其细腻如脂的肌肤一眼即可看出她们的女儿身来。面对美女,他不自觉地缓和口气道:“刚才就听见你们在门口喧哗了,打扰别人工作是很失礼的。”

“哇,好帅!”春碧脸颊飞起一片红晕,不由趋前两步。秋红一把扯住道:“冷静!”三娘对秋红投以赞许的目光道:“不愧是我……”一语未了,只听秋红接着道:“他是我的!”三娘拿马球棍朝两人腿上轻轻一敲,恨道:“都给我冷静点!哪里帅罗,你们看那红头发!——肯定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她把最后两句强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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