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竟然敢打我?连你舅舅都没有打过我。”

郑兰芝委屈得眼睛都红了,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人,似乎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那我就代替舅舅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不想你儿子将来跟你一样吧。”

郑兰芝咬了咬嘴唇,心中火气不打一处来。早前就听说丑丫头遭受退婚受辱,逼得跳了墨河。没想到如今不但没死,反而变得伶牙俐齿。倒是小看她了。不过就算自己管不了,总有可以管她的人吧。

“打伤了人还有理,今儿我就上你们元家,跟你娘好好说道说道。”

闻言,元清无助的看向自己的姐姐,元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抹微笑,示意他别怕。

就这样,郑兰芝扶着莫应寒一瘸一拐来到元家。

元翎、元清则默默跟在后面。

莫雨娘见到许久未见的兄嫂,脸色立刻沉了下去。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依她对莫郑氏的了解,总不会是好事。

见郑兰芝身怀六甲,她笑着恭喜道,“嫂嫂难得登门,真是稀客啊。没想到嫂嫂居然有喜啦,真是恭喜嫂嫂了,小姑祝愿嫂嫂再次一举得男,为莫家开枝散叶。”

这已是郑兰芝的第三胎,第一胎是女儿,年纪比元翎大些,今年十七,第二胎便是莫应寒,今年十三。

相隔多年才怀上第三胎,其中的不容易想想也知。

“雨娘,别怪嫂嫂说你,你这两个孩子真是越发不懂事了。你看把我家寒儿伤成什么样了?”说着,郑兰芝指了指自己儿子的脚。

“这……”莫雨娘下意识望了一眼自己的一双子女,见他们脸上没有一丝羞愧,心中料想定有隐情,于是好言好语道,“许是误会。男孩子嘛,玩起来难免会有磕磕碰碰。”

郑兰芝伸手捂了捂鼻子,一股子霉味依旧还在。

不过,她刚才进屋前看到,院子里养着一群小鸡仔。最重要的是,鸡舍里还有一只会生蛋的老母鸡。

如今她一人吃两人补,若是能要了去,这口气她也就算出了。

“雨娘,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儿子皮糙肉厚,岂能跟我家寒儿比,我家寒儿身娇肉贵,饱读诗书,将来是要做状元当大官的。眼看就要乡试了,如今伤了脚,你让他如何好好应试?”

一旁的元清不满的嘟嘟囔囔,“要应试还跑墨河玩儿?谁信啊?”

声音虽小,但郑兰芝却听见了。

“你懂什么?这叫……对,叫“劳逸结合”。”郑兰芝脸上露出贪念的目光,“雨娘,我莫家待你不薄吧,自你家相公死后,我们前前后后帮衬了多少,若不是这样,你这双儿女能拉扯得这么大?”

“嫂嫂说得是。”

“嫂嫂我说这些,不是来跟你要债的,今儿我来只为了一个“理”字,你家清儿打伤了我家寒儿,赔点汤药费不为过吧。”

郑兰芝知道元家没钱,但能掏多少是多少。相公莫清河瞒着她,还不知贴补了莫雨娘多少钱呢,她可不能便宜了元家人。

莫雨娘想了想,将女儿给自己的体己钱掏出了五两,“这些钱嫂嫂拿去,给寒儿买些好吃的补补脚?”

郑兰芝原本以为能有个十几二十文的,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能拿到五两银子。她接过碎银,硬是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喜悦,沉着脸试探道,“就这么点,打发谁呢?”

“你别得寸进尺。”元清恶狠狠的瞪了郑兰芝一眼。

“你瞧瞧你瞧瞧,雨娘,你儿子的脾气可真是够大的,吓得我小心脏噗通噗通乱跳,这要是吓坏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是好哦,你说你对得起你莫家的列祖列宗吗!”

不得已,莫雨娘干脆把整个钱袋递给了郑兰芝。

“嫂嫂有喜是莫家大事,雨娘也没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嫂嫂的,这样,这钱嫂嫂收着,算是给嫂嫂压惊了。”

这下,郑兰芝笑得合不拢嘴,脸上厚厚的脂粉都能压死蚊子了。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她没想到这元家竟真拿出了这么多银子。看来她在家安胎的这段日子,元家过得不错嘛!

“雨娘有心了。嫂嫂我也乏了,就先回去了。哦对了,我看你家的老母鸡不错,不如就送给嫂嫂养身子吧。”郑兰芝压了压头上的发钗,屁股一扭一扭的走了,好不得意。

莫雨娘将郑兰芝母子送走之后,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翎儿好不容易赚来的钱,一下子就没了,还有那只老母鸡……

这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啊,叫她如何能不心疼。

比起莫雨娘的愁眉苦脸,元清的愤愤不平,元翎脸上倒是没什么情绪。

“姐,你刚才怎么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帮帮忙我骂骂那个老妖妇。”

“老妖妇?”

元翎被逗乐了,还真是形容的贴切。

莫雨娘板起一张脸,有些不悦,“清儿,不得无礼。莫郑氏再不济也是你的舅娘,即便她刁难我们,你也不可以对她无礼。”

见元清委屈又不敢出声,元翎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耐心解释道,“清儿可知姐姐刚才为何一言不发?”

“为什么?”

“莫郑氏以大欺小是她的不对,但她既然找上了门来,便不会善罢甘休。娘亲给莫郑氏钱,不是因为娘亲怕了莫郑氏,而是念在与舅舅的这份情面上,舅舅帮助我们的,岂是那区区十两就能相抵的啊。更何况,莫郑氏现在怀了舅舅的骨肉,娘亲作为小姑,送礼也是理所应当嘛。所以啊,我们只能暂时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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