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媒婆提亲,就没有寒副将沿途清扫蛇鼠了。小奴还是拎着那一对明显肥胖了的大雁,跟随在媒婆的小桃木马车之后,进了高宅,高宅早已洒扫一遍,宅中射一桌案,上面摆放着清露与野疏祭祀。媒婆进去了,就双掌合拢,眼望苍天,做作地说:“怪不得今日高府喜事连连,原来是礼敬苍天和先祖啊1

中大夫听到老奴禀传,早已到厅门口恭候,备了香汤,待媒人痛快喝下一大口,才说:“这可是辛苦您了,只要大媒一出,咱杞国定会人丁兴旺,繁衍不绝,只有繁衍不绝,杞国国运才能永祚。”

媒婆用一条绸帕捂嘴而笑:“我就觉得嘛,这中大夫人爻相旺,最近更是喜事连连。”

中大夫笑道:“都是儿女之事,儿女之事啊1

“光耀门楣,不是一家之主的大喜吗?”媒人说。

“是,是,当然是。”中大夫连连点头。

“中大夫怎不问老奴来贵府为谁提亲呢?”媒人打趣。

“老夫正想问呢。”

“那中大夫可是明知故问了,你家三姑娘和屈少将军的事情闾巷里可是人尽皆知埃”媒人调笑。

“惭愧,下官管束子女不严,可真是丢了脸面。”

“怎么就丢了脸面啊,我杞国先祖大禹也曾和涂山女夜奔啊,我国人将涂山女奉为神女。何况这是仲春之月。可老奴就不明白,前些日那屈少将明明是想向四女纳彩的。”说到此处,女媒压低了声音。

“说来更惭愧,我家女儿甚多,想是屈少将也搞不清女儿们的排行。况我那痴情的三女年少即许诺,意欲嫁于一盖世英雄,自从屈少将沙场扬名,更是对其心心念念,说来做父亲的都害臊啊,真是少女怀春埃”中大夫连连以手抚额。说罢又换来老奴托一托盘,上面放置着一匹麻布。

“我家素清贫,只有染好的麻布一匹,以酬媒人伐柯的辛苦。”高大夫拱手说。

女媒喊小奴将大雁放于院正中,进屋子收好麻布。然后说:“多谢中大夫。”

中大夫说:“上次少将军并未过问我这作为女孩父母的意愿就送来了聘雁,实在心急;可我这老父亲有一早已及笄的女儿未嫁,如何不心急呢?要不,这纳彩和问名就同时了吧?”然后从几案上拿起用染红的牛皮带连缀的三片竹简,递与媒婆。

媒婆微笑地接下,又喝下一口香汤,矢口称赞汤水甘甜,然后才告辞,把竹简交予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慎重接过竹简,心中暗暗祝祷“愿此女保我屈家子嗣绵延”,然后拿出载有应执生辰名字的竹简恭敬地送至祖庙。

当日起,屈将军府中所有主子都沐浴,傍晚,夫人告安歌领着女奴采集第二天早晨的清露,并派废婆去采摘野蔬,次日一切齐备,将军夫妇领着儿女唤来姒满同赴祖庙,一番祝祷,姒满拿起双方竹简,看完之后在祖庙地上用蓍草点点画画,说:“吉”。

夫人喘了一口气,领着儿女再四叩拜,方出。将军夫妇和姒满回正厅,任由应执、安歌随意去。

到了正厅,夫人问:“如何吉法?”

姒满问:“可为婚配。”

“可有子嗣?”

这时老将军咳起来,边咳边说:“你我有一双儿女,都是上天宥怜,如何还有奢求?”

姒满为难了,说:“今日是我见的第三种难解之卦。”

“如何难解?难道如安歌那样?”夫人惊问。

“她和安歌的卦象相连,似乎有某种联系。她命中有子嗣,可是……可是偏偏若有若无。”姒满说到这,无助地连连摇头,说:“太难了,太难了,想我年少时,即通易理,颇为自傲,可如今……”然后从席上站起,踉踉跄跄地走出。

夫人却有些欢心,和将军说:“你看,我说咱屈家断不会绝后的。”

将军深叹一口气,当年卜官说绝无子息,杞王叫来卜正姒满,姒满一番推演说:“子息微弱”。一晃多年过去,每次看到儿女,总有如看水中花影的患得患失。

夫人马上遣废婆去官媒署,请媒婆去高宅告知卜告结果。下午,夫人即到姒满屋宇之外,想访求何时纳征,何时请期。不想姒满已酩酊大醉。这一醉就到第三日的凌晨,废一晚上就守在学堂的里,听到姒满走动的声音,就飞奔来到内宅,叫醒夫人。夫人匆忙洗漱,来至姒满宇下,询问请期之日。

姒满说:“纳征准备好,尽可以去了,日期就择在上巳之后的三月初六吧1

夫人问:“士大夫的婚期尚且需放在纳征之后的一季啊1

“一季之后并无吉期,再往后推演恐怕要来年。”

夫人沉吟着:“来年不可。您不是说后年……后年屈府会有大灾吗?”

姒满边说边手执蓍草推演,一会抬起头说:“来年也并无生门之吉期啊!只有不喜不悲无功无过的中期。”

“恐上巳之后有战事。”夫人蹙着眉头说

“我占卜过了,不等上巳就有战事,但此次战事喜大于忧。”

“既然如此,又逢生门,那就三月初六,高府我派媒人自去解释。”夫人咬着牙转身离开。

将军命锥岩将守在屈府外围的家将中挑选出精干的,吩咐他们准备十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