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的天癸时日并不长,两天后又开始活蹦乱跳了。她最先跑到姒夫子那看乌龟,那只乌龟每次见到她,都翻着白眼,她就用木棍桶着乌龟的背,玩得不亦乐乎。

一日,姒夫子看着安歌逗弄龟,微笑地说:“自从这只龟光临我地,我几乎日日梦到神人,这真是灵龟呢1

“神?神长成什么样子?是长了无数只手,无数个头吗?”安歌满脸兴奋地询问。

“不是的,神长得和人一样,只不过他们御六气之辩,乘风而行?”姒夫子用手指摸着人中说。

“御气,乘风,那不也得需要气和风嘛?看来神不过是聪慧羸弱之人。”安歌有点失望。

“你这个小丫头,真是!那神就是神,是……是特别擅长做某事的……?”

“哼,还不是人吗?酒神是仪狄,本就在文命时掌管造酒的。”安歌反驳。

“可是从人修炼到神特别难啊,这世上有几人能成神?”姒夫子无限向往。

“秦穆公之女携其夫成了神,那时弄玉也不过韶华之年。”

“那你何时成神?”姒夫子有点在抬杠。

“我不要成神,如果只有我自己成神,我的神生有何意趣,如果大家都能成神,那还差不多?”安歌不假思索地说。

突然姒夫子猫着腰仔细参看着龟背,又用手摸着龟纹:“今日将有大雨啊1

正逗弄得兴起,觉得身后有人,转身一看,原来是寒慕,安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离开,寒慕就跟在身后。走至梨树下,安歌回身正要张口,但寒慕不知安歌回身,两人正撞个满怀。

安歌一把推开寒慕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寒慕问:“我多日未见你了。”

“谁说多日未见,进食时没见吗?”安歌用手指绕弄着一缕秀发。

寒慕微笑说:“你都几日未到厅内进食了?肚子还痛吗?”

安歌脸又红了,寒慕玩味地看着,安歌气急败坏:“你笑什么笑?”

寒慕无辜地说:“我没笑啊,看来姑娘是不疼了,那我走了埃”

安歌喊:“你站住1

寒慕背对这安歌站祝

安歌小声地问:“寒副将那件污衣扔掉了吧?”

寒慕说:“姑娘,你可是欠我两件衣袍呢。”然后就走开了。

幼梨挂在树上,安歌顺手摘下一个,直接咬进嘴里,酸酸涩涩的,连忙吐出来,同时把梨扔在地上。

从当日午夜,雨就开始从天上倾泻,拍打着院中的枣树、梨树、梧桐……几个时辰过后,天神还没有休息的意愿,雨点如豆大,砸在地上,水花四溅,天空晦暗,如同黄昏,醒来时也无法知道是什么时辰。

一早,废婆就隔窗告知不必到偏厅近山,将军府东厨的厨婆做好膳食,披着蓑笠拎着食盒挨门送去。此时姒夫子、应执和寒慕早已经不在府中,他们去了河堤。

姒夫子今晨就被王宫的车驾接到宫中,和太子一起向天祷告,祈求福祉。

应执和寒慕在陈杞的交界附近看到高极,高极一身雨具显得更加瘦弱,高极见到寒慕,满脸的愧疚尴尬,寒慕装作不知,问:“小中大夫,水还没涨起来,不必过于忧心。”

高极看看天:“不知道雨还要下到什么时候。”

应执问:“防患工事进行得如何了?”

高极满脸忧虑说:“河道已经初步勾连起来了,蓄水池也有了,可是勾连的河道狭窄,蓄水池也不够深。”

寒慕说:“恐怕不行,我问了卜正,说这雨要至少下四日,今日水没有涨起来,明日后日呢。还得派军士来挖。”

高极说:“可雨这么大,而且如果陈国突然泄洪,军士恐怕会有性命之虞,我杞国本来军士就少。”

寒慕说:“挖一掀也比不挖要好,再多挑些通水性的军士,他们在堤岸边挖,不通水性的运土固坝。少将军,我去召集。”说罢策马而去。

应执下马,看着浑浊的河水滚滚而逝,长叹:“宋国难逃此患。”

高极说:“下官早就让河正向宋国通报我国雨水情况了,听说还未及落雨,宋王就带着百姓迁走了。只是我们杞国多次迁徙,此地终开垦千顷良田,被这恒产羁绊了。”

应执看着如同被暴雨击打的树叶般的中大夫,问:“中大夫,此处离陈杞疆场有三个时辰的路途,离中大夫家还有三个时辰路途,每日中大夫如此奔波?”

高极苦笑,蜡黄的脸上倦容深沉。

应执说:“何不让军士在此间修一军帐,搭上木床,也可省奔波之苦。”

高极说:“军帐可防雨?”

对此问题,应执轻蔑一笑。

应执携着高极和车奴开始在雨中拓宽河道。俄而军士们来了,未带蓑笠赤着上身马不停蹄干着。高极骑着马开始挨个河道督察。

午后,有军士在邢河找到高极,说军帐已经修好,被褥等一应俱全,晚上请中大夫入祝

寒慕又重新回到将军府他记起花园的那条河,如果不加宽深挖,雨水四溢,那么学馆姒夫子住处酒坊恐怕都要进水。

安歌一上午开着窗子,趴在窗棂边,看着雨,忽然说:“哎呦,不好,花园里那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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