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骜是罴也不敢轻视的人,一个小国夹于大国之间,还能生存,至少会有那么一两个力挽狂澜的人,这种人总是被喻为中流砥柱。

接下来两战屈骜均用合围之计,但毫无例外陈军都战败。

陈军大营,罴在来回不停踱步,骂着:“四轮车老儿,竟活得如此之久1

妫息轻蔑一笑:“敌方第一次用此计,我方不懂其意;第二次是不相信敌方会用同一计策;那下次,我方只要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不就可以了吗?有何恼怒的。”

罴说:“下一次四轮老儿必换了招数。”

妫完说:“同一计也就只能用两次,很难揣摩屈骜下次用何计策。”

妫息说:“只有三倍于敌,围而歼之,他杞国便是什么计策都用不了。”

罴说:“三倍于敌,也不符合战书所写。”

妫息不禁仰首笑曰:“亏得你还想起战书,战书说妫息为将,可敌军现今恐怕还未见到我;战书说如战败,就割让范、莘,陈国是否割让了呢?”

罴暴跳如雷,抽出青铜剑架于妫息脖颈,说:“你胆敢嘲笑我1

妫息并不躲闪,横眉立目:“莽夫,做了小人还想让别人夸成君子。你还不如小人做到底。”

妫完见此状,并无任何举动,依旧在席上缓缓喝酒,导致罴的剑割下去也不是,收也不是,眼睁睁看着妫息径直走开。

妫息接着对罴说:“大王派你来此,不就为了尽快灭杞,尽收其地,然后抗楚吗?我陈国对小小杞国来说,别说三倍军士,便是十倍恐怕也能拿得出,将军三思吧。”

妫完说:“女儿,恐怕不行,站地狭小,也布不了那么多的战车。”

妫息说:“那就在军士中场休憩之时,再换另外一拨军士,以逸待劳,必胜无疑。任他什么兵阵,人多至善。”

杞国军营,屈骜横卧于榻上,锥岩不断给捶腿。应执脑袋上的包已经退去,只有左手臂依旧无法抬起。他和寒慕同说:“相同阵法,如不能用下一战,可怎么办?”

屈骜说:“那范和莘本已应为我杞国领土,如我不收回,岂不是显得杞国弱且怯。如此无信之辈,杞国为何与其对决下一战。我们不接陈国战书,按兵不出。待他们松懈了,我们去夺范和莘。”

寒慕大悟,万分崇敬看着他一直当成的父亲的人,说:“明白了,将军,我立刻在我军营地边挖深沟引河水以护我杞国营地。”

“还要于两侧山上设置弓箭手和斥候。沟渠挖好,我便领着应执回昌乐了,此处由寒副将全权,寒副将切记,坚守壁垒绝不出战即可。”屈骜说。

寒慕说:“军士也不要留下许多,不然浪费了粮草。可劳烦少将军回城内督工多制箭镞,运至此处。”

屈氏父子回了昌乐城,看到憔悴的夫君和半边肩膀无法动弹的儿子,姜隰心痛得落泪,太子亲自探看,高壅子和高极也踵门相视,此外并无其他官员。

探看完屈氏父子,高壅子得以见到女儿,他连忙问:“庙礼都已经过了两月,为何还未见有孕呢。”

高机脸不禁一红。

高壅子不耐烦:“已为人妇,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吗?唉,你就是不争气。”

安歌探视父亲和哥哥,免不了分别在父亲和哥哥的榻前讲故事,她神气十足地说梦见了酒神,她说,酒神喝醉了酒,踉踉跄跄,如山峰将倾,然后安歌晃晃悠悠在房内,又假装跌坐于地,她成功逗笑了哥哥和父亲,父亲宠溺地说:“快去做你的酒,可别把酒神的神气挥霍没了。”

安歌是做了酒的,还做了很多,从酒曲做好之后她就每日每夜拉着两个女婢去做,甚至还拽着嫂嫂和酹。一罐罐一坛坛,晚上她睡在酒坊中甚至能听到搅拌新旧两种酒曲的米粒发酵时的声音。她每天都喝一点王宫送来的烈酒,直喝到脸色酡红,她坐在学馆翻阅典籍查阅此种酒做法,并摘录下来,她开始幻想她自己做的酒定定比此酒更好。偶尔母亲来看,看着那如涂鸦似的竹简,又好气又好笑,也便不管了,随她在花园里折腾。

酒要多次发酵才会成为烈酒,锥岩不在,安歌便打发醇醴找府门军士采买上好谷物,滤洗浸泡蒸熟,三五天便加入一点。

现在听到父亲如此说,安歌所幸又讨要府中的青铜鼎并巨陶罐,置于酒坊之中。

两个寅日了,寒慕都没有从密道钻出来,但是安歌已经习惯等候了。第三个寅日,入夜已经冷嗖嗖了,花园里的果子都采摘净了,品相不太好的都给了军士和奴婢们,品相极好的都酿成了酒。树叶没了果子,了无生趣,纷纷扑向地面。白日里,花园多了很多打扫树叶的婆子;夜里却阒寂无声。安歌从晚饭后睡到将近子时,迷迷糊糊披起披风,往学馆走。进得学馆,学馆地面放了一盏小小油灯,在有限的光晕中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是了,就是寒慕了,他盘膝坐在蒲团上。安歌飞扑过去,寒慕将安歌搂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安歌啜泣着:“我还以为你今天也来不了呢。”

“对不起,如果少将军没有摔下战车,我一个小小副将还是能来的。”寒慕用手指轻轻擦拭安歌的眼泪。

“我不想你们都打仗,我不要你们上战常”安歌有些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