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慰了程俊几句,赵云衿便向他道别。

那位与程俊同住的男子一直关心着屋内的情况,一看到赵云衿和韩平遥走出来,他便上前问道:“你们要走了?程俊他没犯什么事儿吧?”

“没有。”赵云衿想了一下,又说,“我能向你打听点事吗?”

“当然可以,你想知道什么?”男子回道。

赵云衿问道:“程俊以前也这么爱喝酒吗?”

男子摇头回答:“不是的。我和他同住了大半年,几乎没见过他在屋里喝酒。只是最近几天,他变得很反常,整日喝得醉醺醺的,我问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糟心事,他也不肯说。”

“除了突然开始喝酒以外,他还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赵云衿继续问道。

男子稍微想了想,说道:“有。前几天,我见到他收拾行李,那时我就觉得奇怪,他是来考科举的,怎么没等放榜就要走?于是我问他为什么收拾行李,他跟我说,他要出去住几日,很快就回来。

可奇怪的是,他只是背着行李出去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我打开门想透透气,就看见他冒着大雨走回来了。我跟他打招呼,他像是没听见一样,失魂落魄地直往屋子里走。我给他让道,问他出什么事了,他都没反应,只是坐在床上发呆。

我看他像丢了魂似的,便打算请位高僧来看看他。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话了,我当时没听清,就走近了些,这才听到他说想喝酒。我觉得,让他喝酒总比他这样傻坐着强,所以我出去给他买了两壶酒,没想到他没喝两口就醉倒了。后来,他像是迷上了喝酒,整日里不是醉着就是睡着,我劝都劝不祝”

赵云衿紧接着问道:“你还记不记得,程俊是在哪一天带着行李出门的?”

“这个嘛······我记不太清楚了。”男子挠着头估计道,“大概是初七或者初八。”

“多谢。”赵云衿说完,便向男子告辞。

就在他们沿着小径往寺庙大门处走的时候,赵云衿说道:“我知道凶手在玩什么把戏了。”

“我好像也知道了。”韩平遥接话道。

赵云衿放缓了步子:“是吗?你说说看。”

韩平遥随即说道:“我之前就觉得奇怪,秋桑带走了那么多东西,为什么偏偏留下一封信,难道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跟人私奔?今天我终于明白了,是凶手在杀害秋桑之后,以宋川的名义写了一封信,然后偷偷地把那封信藏在秋桑的房间里。这样一来,大家都会以为秋桑只是私自出逃,而不会关心她是否已经遇害。”

“没错。”赵云衿说道,“我们看到的信并不是秋桑在二月二十九那天收到的信。而且,凶手伪造一封宋川写的信,很可能是因为他知道宋川已经不在长安。”

“把嫌疑引到一个不敢露面的人身上,这凶手还真会算计。”韩平遥感叹一声。

“不过,他越想掩饰,就越容易露出马脚。”赵云衿接着说道。

“恐怕他也料不到,宋川还会回来。”韩平遥附和一句,又有些不解地说,“既然凶手在杀害秋桑之后,还能回到春风楼,在不被别人注意的情况下把信藏到秋桑的房里,那他十有八九就是春风楼里的人。在我们之前询问过的人里,只有曾业最可疑,难道真是他干的?”

说完这话,韩平遥又立刻否定道:“不对啊,他又不了解秋桑,怎么能有办法把她骗出去呢?”

赵云衿笑了笑,说:“你再想想,可疑的人只有曾业一个吗?”

“还有谁可疑?难道是兰芳?”韩平遥疑惑道。

赵云衿没有回答,只是举起手里的木匣在韩平遥眼前晃了晃。

“你是说玉竹?”韩平遥一想,恍然大悟,“是了,她也很可疑。她明明知道秋桑的心思,却想引导我们相信,秋桑是跟宋川私奔去了。”

“更奇怪的是,她竟然会有秋桑和程俊的定情信物。”赵云衿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她一定有意隐瞒了一些事情。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为了秋桑隐瞒,还是为了凶手隐瞒。又或者,她自己就是那个凶手。”

韩平遥并不完全认同:“可是,玉竹和秋桑是表姐妹,她没有杀害秋桑的动机埃”

“那可未必。”赵云衿抬头看了看天,“现在时辰还早,我们再去一趟春风楼。”

“好。”韩平遥应道。

这一回去春风楼,赵云衿已是轻车熟路,她远远瞧见曾业在门外迎客,便上前问道:“曾业,昭娘在何处?”

曾业一见到赵云衿,登时踉跄着后退一步,似乎是被她的到来吓了一跳:“昭娘······我刚才见到她往后厨去了。”

“你去请她出来,我还有话要问她。”赵云衿说道。

曾业答应一声,便往后厨走。

过不多时,昭娘就急匆匆走来,向赵云衿问道:“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我还有些事要问一问你。”赵云衿答道。

“门外人多眼杂,不如先进来再说?”昭娘建议道。

赵云衿点点头:“也好。”

昭娘领着赵云衿和韩平遥到僻静处坐下,随后说道:“不知大人还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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