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局势就像冬天结了冰的湖水,如果光从表面上去看,波澜不惊的时局让人感到乏味,十几年的均势似乎会牢不可破的维持下去。“唯一帝皇”在至尊帝座上经过了第十四个年头,帝国经济在去年有所好转,边境上的兽人小国也在外交上放低姿态,选择主动进贡称臣和提供一些急需的物资。世人都沉醉在盛世的虚影里不能自拔,但是汹涌的历史暗流正在冰面下冲击碰撞。

这年夏天,“镇西王”的内阁主席汪熙兴小动作不断,他企图把几块石子投进帝国的水潭来激起涟漪。这位篡权的强人宣布镇西藩镇将要在崇仁和三山之间长达两百里的地区修筑一道现代化的永备性防线,这条防线被命名为“吕其凯的铁壁”。吕其凯是众所周知的共和军名将,这位在上京之变发生后反对江先主称帝的将领一直是帝国历史上不能提及的忌讳人物。

防线名称里的挑衅意味暴露出汪熙兴的用意,这条防线是用来阻止朝廷可能发动的削藩战争。东都朝廷表现出激烈反应,国防部长李崇福强烈抗议防线的动工,他要求朝廷控制区的民众抵制藩镇出产的一切货物并且扬言要在中州布置更多的弹道导弹。

不是软柿子的汪熙兴在西京发表公开演讲作为反击手段。

“先帝曾册封程可喜、郭有德、史志荣三位将军作为世袭罔替的异姓王镇守北中原、南镇西、南万山,朝廷许诺给予他们在军事和内政上的自主权。刘帝登基以后无故占领郭王爷的封地并将万山民众视作二等公民进行虐待,这无疑是背信弃义的行为。我不反对朝廷在中州和平水布置任何导弹,朝廷也不能对藩镇出于保护民众权益,维持和平而修建的防线指手画脚。”

汪熙兴粗鲁而缺乏弹性的答复让朝廷内阁有些难堪,陆军总长熊达威提议立即对藩镇地区实施武装打击,宰相崔义甸的态度是主张打一场口水战,刘帝的喉舌机关庄严发表了一项宣言。

“‘镇西王’及其同党严重冒犯了‘唯一帝皇’的天威,这是在侮辱每一个帝国人,更是自取灭亡的行为。朝廷奉劝那些妄图挑战天子的阴谋集团立即洗心革面,否则朝廷将会发动正义的复仇圣战1

在喜欢夸夸其谈的崔义甸眼中,刘帝便等同于全体帝国民众,汪熙兴自然是个罪无可赦的小人。媒体铺天盖地渲染着紧张气氛,朝廷仿佛随时都会发动打击,帝国陆军在短时间内就能铲除藩镇军队。汪熙兴知道朝廷内阁里充满了“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藩镇地区我行我素开始修筑防线,朝廷最终也没有采取强硬的措施。

东都和西京的冲突处在不断升级的状态,这场冲突必然波及夹在二者中间的中原藩镇。过去的三藩是共同进退的一块铁板,程克应该全力支持汪熙兴修筑防线,但是眼下的局势让他难以决断。万山藩镇在十几年前就不复存在,汪熙兴是通过群众运动架空史泽豪上台的狂人,旧有的三藩联盟在外壁上出现裂隙。

如果战争打响,朝廷最佳的进军路线便是取道中原的岭北和三山发动进攻,战火会在他的封地上燃起和蔓延,中央军可能会趁机吞并他的地盘。汪熙兴在修筑防线时还把程克的地盘排斥在外,事先也未将此事予以通知,这不符合作为盟友的义务。

希望在二者之间居中调停并捞取好处的程克打算在武肃召开协商会议解决“吕其凯防线”引发的危机,历来强硬的汪熙兴直接不卖给他面子,他断然拒绝程克的提案。受到冷落的程克开始转而向朝廷改善关系,他希望通过某些让步避免战争打响。

程克允许朝廷军队在三山地区驻扎和建设基地,此一举将会给予汪熙兴极大的震慑,刘帝的部队可以取道三山进攻史泽豪的封地。朝廷强烈反对“吕其凯壁垒”计划的真实意图仅仅在于维持“唯一帝皇”的威望,刘帝本就无意开战。程克主动进行让步以后,“吕其凯危机”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刘帝十五年的四月底,躲藏在肾山山区的庄顺秘密赶到岭北觐见程克,“中原王”现在需要他为之效力了。

近年来,程克在居城岭北的建设上花费过不少心力,岭北展现出和其他城市截然不同的景观。江后主的统治末期,帝国几座省会级别的城市开始盲目的无序扩张,疯狂的乱拆乱建使得蜂窝般的高楼拔地而起,过去富有特色的古建筑灰飞烟灭。朝廷的地方官甚至会强迫建筑外壁统一使用相同颜色的油漆,店铺的广告牌必须整齐划一,这就使市区景观单调而缺乏美感。

崇尚自然风貌的程克主张保护好传统建筑,市区的立交桥因为遮蔽视野和带来太大的噪音而被禁止修建。岭北盛产香樟树,所以这座城市在古代又被称作“樟京”,王爷花钱在城内种满各色花木,每年还要策划举办“帝国花木博览会”来取悦民众。王爷成立专门的机构维护城内星罗棋布的庙宇、博物馆、公园和名人故居,牟取暴利的楼盘被禁止修建,在限高令的作用下,城内极少出现遮蔽阳光的高楼。

刘帝登基以后,帝国法律规定即便是商业性的广场,只要到达一定规模就必须在广场中央树立不低于三米的天子雕像。有人提议程克仿效天子的举动,王爷答复说道:“古往今来,许多人都树起了自己的雕像,可是过不上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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