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书画诗赋策论四绝的崔子竟!!”

&ep;&ep;“不错!不错!我买了名家真迹摹本,行书分册里头多半都是他临摹的!那一手字,简直便是绝了!假以时日,恐怕他的行书真迹比之那些名家也毫不逊色!!”

&ep;&ep;“今年不过二十六岁!也年轻着呢!”

&ep;&ep;正当文士们纷纷议论起这位新晋的甲第状头的时候,另一辆博陵崔氏的牛车前,崔泳神色黯然地垂下首:“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不如子竟阿兄,得不到状头……我全心全意准备省试,他忙着摹本之事,却仍然入了甲第……”

&ep;&ep;他只顾着失落,并未发现身侧的崔泌此刻已经面无表情,双拳紧紧地攥起来,低低冷笑:“呵,想不到咱们兄弟,一直都只能在他的阴影之下活着。”

&ep;&ep;“子竟阿兄才华横溢,你我确实不如他。”崔泳并未注意到他话中的寒意,接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泱泱大唐,也不知还有多少风流人物。是我着相了,我可是少年进士呢!”

&ep;&ep;崔泌眼中沁着刺骨的寒意,心中默然道:这般风流人物,素来便是英年早逝。早早地送他去投个好胎,才是顺应了天命。这样的人,不过是天空中一瞬而过的流星,而他——才是那个手握权柄、青史留名的宰相。

&ep;&ep;崔渊仿佛察觉到这转瞬即逝的杀意,似笑非笑地遥遥望过去。啧,崔泌近来许是过得太顺利了,竟然在人群之中便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恶意,丝毫不顾往日平易近人的面具。也是时候给他找些不自在了,免得那双含着毒液的眼睛只盯着他不放,再好的心情也会平白增添几分不快。

&ep;&ep;☆、第一百八十九章庆贺饮宴

&ep;&ep;进士科省试甫张榜,胜业坊崔府便迎来了一群群消息格外灵通的客人。因今天并非休沐之日,家中暂时无人能待客,一家三口也并未在外流连,很快便回了家。崔渊甚至连衣衫也来不及换,就来到外院正堂前,与那些前来庆贺的客人们寒暄。晋王李治也几乎是即刻就到了,将他从那些虚与委蛇中解救出来。对于崔渊而言,与其和一群陌生人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倒不如与这位大王议论书画甚至于闲谈更自在些。当然,看在有心人眼中,他们之间的交好,在如今诡谲的情势里也显得格外特别。

&ep;&ep;内院中,喜上眉梢的郑夫人、真定长公主正与一群贵妇说话,见新晋的状头娘子久久不至,便使侍婢去瞧上一瞧。虽说她们听着各种不着痕迹的赞美吹捧都觉得心悦之极,但毕竟王玫才是崔渊的妻子,才是往后为崔渊打理内院家务的贤内助。她再也不是只需懂得孝敬长辈、打理庶务便足矣的嫡幼子媳妇,而是未来的诰命夫人,很该多出来交际一番,拓展人脉才是。

&ep;&ep;此时此刻,令在场的年轻贵妇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王玫却并非正忙里偷闲,特意避开源源不断的客人,躲着清静。她亲自将崔渊县试、府试、省试时用过的考具都收拾出来,一件一件地摆在几位少年郎面前。崔家儿郎们的视线瞬间便热烈起来,仿佛见着无价之宝似的。原本每个人都坐得十分端正,风度翩然。但当崔简露出一付委屈的神色,依依不舍地摸向自家阿爷用过的砚台的时候,几位阿兄立即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

&ep;&ep;王玫不由得挑起眉,觉得自己似乎见证了脑残粉的诞生。

&ep;&ep;作为长兄的崔笃好不容易才收起了垂涎之色,轻咳一声:“由我来分,一人一件,如何?”

&ep;&ep;“听大兄的。”崔敏显得很淡定,眼珠子却盯着省试所用的考具不放,“不是笔、墨就是砚台,大兄觉得哪件该归我?”

&ep;&ep;崔笃一噎,咬牙道:“砚台归你了,笔是我的。”而后,他看向眼巴巴望着他的崔慎、崔希,略作犹豫:“墨给阿希。阿慎,你自己从叔父府试的考具里选两样。”崔慎有些失落,但想想作为补偿能选两样也就释然了。他挑了笔与砚台,高兴得眯起了眼睛。

&ep;&ep;崔希也将那一盒墨锭抱在怀里,见崔简扁着嘴似是心酸得很,便宽慰他道:“习字的时候,咱们一起用。再留几锭,等咱们贡举考试的时候用,你觉得如何?”崔简听了,低落的心情这才好转了些,将装考具的大提盒抱进怀里:“我只要这个。”他方才一时想岔了,总觉得堂兄们似是将阿爷分走了似的。但转念想想,只要阿爷在身边,他用过的笔墨纸砚就都是他的,连法帖、书籍、字画也都是他的。话说回来,这大提盒看似不起眼,但阿爷三次考试都用它,往后他考贡举也只用它!

&ep;&ep;见众少年郎都皆大欢喜,王玫笑道:“他日你们县试、府试、省试告捷,也将这些沾了文气之物留下来,说不得还能传给子孙呢。”

&ep;&ep;未等小郎君们回答,便听外头传来李十三娘的声音:“九娘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们家阿韧连一件都没得呢!何况还有腹中的孩儿,我还指着他给我挣个甲第状头之母的名号家来。方才与阿家也说了,别看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