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自从楚服告诉她此生再不能受孕后,阿娇就一直木然地坐在那里,整日都不言不动。

&ep;&ep;翌日,阿娇命人将楚服唤至寝殿之中。当殿中只剩她们二人时,阿娇漠然问道:“你的差事可都办完了?”

&ep;&ep;楚服闻言挑了挑眉,没有作答。

&ep;&ep;“人人都当我愚笨可欺,其实我也知如何害人,不是我不能,只是不屑。无论是谁派你来的都无所谓,反正他是得逞了,我现在确实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如果他还交待你继续做什么,尽管去做,做完之后就自己逃命去吧,我不想再看到被利用完的可怜人因为我而枉送了性命。”阿娇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苦笑。

&ep;&ep;“皇后娘娘可听说过巫蛊?”楚服突然问道。

&ep;&ep;“巫蛊?在我们楚地不是很寻常的吗?你既是来自楚地的巫女,当然精通此术了……”,阿娇猛然醒悟,“原来是要用巫蛊之术来嫁祸于我,好个绝妙的主意,堂邑侯属地就在荆楚,因此我从楚地找人来行这巫蛊之术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好啊,难得有如此聪明之人想出这等妙计,若不能将之付诸实施,岂不枉费了他一番心血。楚服,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当心不要让其他人看到,尤其是采萍,否则她若告诉了我母亲,你就会没命的。”

&ep;&ep;楚服未再多言,静静地退了出去。

&ep;&ep;未过数日,从采萍处得了消息的馆陶大长公主就来到了甘泉宫中。

&ep;&ep;“母亲,阿娇只问你一句,你是何时知道我再也不能生育的?”

&ep;&ep;馆陶大长公主吃惊地看着阿娇,半晌,她叹了口气,“本以为可以瞒你一辈子的,可终究还是让你知道了。阿娇,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之所以要瞒着你这件事,都是为你好,我怕知道真相后,你会接受不了。”

&ep;&ep;阿娇苦笑着摇头道:“说什么为我好,你们事事都瞒着我,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怕我知道真相后跟皇上闹翻,被废了后位,我们堂邑侯府从此失了势。”

&ep;&ep;馆陶上前想拉住阿娇的手,却被她用力甩脱了,只能无奈地说道:“阿娇,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你恨我们都瞒着你,可你想想,即使你知道了真相又于事何补?”

&ep;&ep;“可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日日生活在欺骗与谎言之中,为自己不能获得丈夫的欢心而痛苦自责。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每每我与彻儿提起想为他生个孩子时,他整个人就变得阴沉少言,越来越疏远我。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是我不能为他生下子嗣,所以看着他与别的女人生儿育女,我心痛欲裂,却只能责怪自己。十多年了,我一直生活在这种折磨与煎熬中,可我从未向你哭诉过,因为我相信母亲你是疼爱我的,我的苦痛你当然都已看在眼里,可你也是无可奈何,帮不了我。如今我才知道,其实你从未想过帮我!我的丈夫、兄弟还有母亲,没有一个人想帮过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坠入深渊,越沉越深……”,阿娇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罢了,我也不想再让母亲为难了,阿娇的劫难由阿娇自己来承担,母亲还是请回吧!”

&ep;&ep;馆陶大长公主急上前紧紧拉住阿娇的手,“阿娇,无论你怎么生母亲的气都不为过,是母亲对不起你。不过,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当年的事你应已猜到大半,是当今的太后王娡指使巧颜趁你昏迷之时喂你喝下了堕胎药,采苓也曾参与其中。应是太皇太后从采苓口中逼问出了真相,才溺死了采苓又逼死了巧颜。可是那时王娡他们羽翼已成,就连太皇太后对他们也是无能为力,所以她对你也对我隐瞒了此事。直到巧颜被逼殉葬,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对,派人仔细查访,发现她入宫前竟然是巫医家的女儿。本朝明令禁止医家的女子进宫做家人子的,可王娡竟使手段将她弄入宫中为其所用。当初王娡将巧颜安插在你身边,本就存了歹心,她怕你一旦生下皇子,会威胁到刘彻的皇位。所以巧颜一发现你有了身孕,就设计害你失了孩子。王娡又安排了薛太医作你的专职问诊太医,继续一直欺瞒你。”

&ep;&ep;看到阿娇的情绪渐趋平静,大长公主接着道:“我查清了此事,却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承受不了。所以我才花重金为你遍寻名医,可那些人畏于皇权都不敢说实话,只是开些补药敷衍了事。唯有那个从楚地请来的巫医敢实言相告,说当年他们给你服下的堕胎药实是虎狼之药,令你伤了根本,从此不能受孕。阿娇,我是你的母亲,知道你受了如此大的伤害,我怎能不心疼你,不怨恨王娡和刘彻?但心疼和怨恨又能怎样?以当年太皇太后的威势,尚不能拿祸首如何,何况今日之你我?刘彻确实做了很多令你伤心之事,可他毕竟是皇帝,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始终是江山社稷。如今他的帝位已稳,我们堂邑侯府早已不是他的威胁,我想他毕竟是自幼与你一起长大的恋人,心中不会不念着那份旧情的,只要你能忍下这口气,不为此事与他决裂,相信他也不会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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