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佑栋,初中二年级学生。父母常年在外经商,大多数时候,家里只他和一个保姆。

因为一场事故,他差不多请了半个月的病假。这天刚来上课,放学时便被人堵在一个死巷里。

“你是‘包里带板砖’?”

为首的黄毛把叼着的烟卷拿开,吐出的烟雾却部喷在田佑栋脸上。

“你是哪位?”田佑栋本来心存畏惧,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儿,但听人喊他游戏里用的名字,一时竟忘了害怕。

“老子‘滋你一脸血’!”黄毛拍一拍田佑栋的脸,态度慵懒的仿佛在挑拣一个西瓜。

“呵——是你!”田佑栋想起那天组队被人团灭的事,还没等把手指指向黄毛,脸上便啪的一声挨了一耳光。

“妈.的,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就敢在网上买凶吊打老子,我特么削死你!”

黄毛是遂平一股涉hei.势力的小头目,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就爱泡吧打游戏。前些日子,他才炼成魔心甲,准备大杀四方;哪料风光了不过一个晚上,就在死神那儿挂了号,只要一上线,分分钟被人秒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挨个筛查那天晚上参与“天狙”游戏的人,今天刚好到田佑栋这儿。

田佑栋捂着脸颊,一脸的懵.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黄毛话里的意思。

我.靠!不会是刘轶凡动的手吧?想起那天在公交车上打的电话,他心里不禁暗暗一喜,但面上却依旧一副怂货怕事的样子。

“大……大哥!你找错人了吧?这事绝对不是我干的,那晚通宵之后,我就受了重伤,这些天一直躺在床上,怎么可能找人吊打你?”

“大哥别听他的!人嘴两张皮,凭什么他上下嘴皮一碰,咱们就得相信?!”一旁一个还没田佑栋个子高的灰毛,随意比划着手上的匕首,明显是天塌不嫌事儿大的主。

田佑栋闻言忙摘下口罩,露出脸上未消退的淤青和没来得及镶的牙齿,“证据,这还不算证据?”

“这算什么证据?上边又没标识时间!”灰毛不依不饶。

黄毛摆一摆手,示意灰毛闪到一边。亲自凑到田佑栋眼前打量许久,这才开言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也不能这么算了。老子大老远来了,总不能俩膀子夹个头就回去吧!”

“对,老大说的对!你总得出点……”灰毛俩手指快速捻动,还没把钱字说出口,就挨了黄毛一巴掌。“滚一边去!”

“你说!这件事儿你怀疑是谁做的!只要你给老子指条道,老子立马带人离开!”

黄毛不愧是老大,一句话直抵田佑栋内心最想隐藏的角落。

“大哥,你这可是不讲理呀,”田佑栋竭力不去想刘轶凡,语无伦次的辩驳:“我……我一个初中生,哪知道你们这些大事……”

“一、二……”黄毛不听田佑栋辩驳,高高的抡起拳头,数着数。

“三!”最后一个数字声落,田佑栋紧紧的闭上眼睛,但那预想中的重重一击并未如期而止。

他小心的把一只眼睛睁开条缝,这才看见一个瘦瘦的人影挡在他的前边。

从田佑栋放学,青蛮就一直远远的缀在他的身后。本来,她想找个人少的地方拦住他询问几句,不想还被后来者插了队。

她忍着蛋疼的听完他们颇具中二风的对话,就是不想出手搭救。但是看田佑栋还算仗义,不肯出卖朋友,这才忍着身体的不适,来管这起闲事。

“呦,这世道还有见义勇为的人呐?”黄毛看青蛮个子不高,身材又很单薄,压根儿没把她当盘菜。他不收回拳头,硬拼着蛮力给青蛮施压。

青蛮抵挡不住,胳膊被压得越来越低。她面色不见丝毫慌张,先朝黄毛阴阴一笑,而后才抬腿却朝着一个刁钻的角度踢出。

力道,她从来不占什么优势。打了这么多年架,凭的就是经验和速度。

黄毛被青蛮的笑恍了一下,再回过神,才感觉到下边dan碎的疼痛。

“嗷!”

小巷里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烈叫声,接着又是一阵霹雳乒乓的兵荒马乱。

五六分钟以后,几个混混部倒在地上;有的捂着眼睛,有的抱着肚子,唯一相同的是不绝于耳的呻.吟和咒骂:这特么哪里来的野小子,怎么尽使下三滥的招式?!太特么不讲究了!

再说一旁观战的田佑栋,除了目瞪口呆,压根儿不知作何反应。

青蛮看他一直呆呆的,还以为被吓到了,连忙朝他温和一笑。哪料田佑栋“啊呀”大叫一声,像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连连倒退躲避。

前些天,躺在病床上,田佑栋一直是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他恍惚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但总还原不出事情的真相。

在模糊不甚分明的世界里,他一会儿是星际战士,一会儿是原始人,一会是只兔子,一会儿又是位仙界大能……

外星来客、气候灾害、狼群围捕、修罗地狱……好不容易,从各种危急情境中侥幸脱身,他以为终于可以“游戏”晋级或者梦境翻篇,不想等到的却是一张凉薄冷酷的脸。

那张脸和眼前的青蛮重合在一起,带着汹涌强大的力量,狂暴的吹开他记忆里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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