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事,季惟还真不知道原来郭满仓还有郭有田这么个哥哥。

据说这人做事一直不太不地道,当年分家的时候他就自己一个人把家当给占乎了,连郭家老两口在世时打算留给郭满仓娶媳妇用的地皮和木材都没留下,要不是大队看不下去以他已经有住房为由不批准他盖新房,这间老院子他也不会舍得吐出来,后来他想方设法当上了生产队当会计,更是了不得,逮着机会就给郭满仓小鞋穿,他媳妇李带娣也因为老院的事一直耿耿于怀,隔三差五上门闹事,连带着他下的那几个崽都不把郭满仓两口子放在眼里……

越想,季惟就越咽不下这口气!

实在是欺人太甚!

得亏老天爷厚道,给了她一支神笔,她一定要帮郭家两口子把日子过好,让郭有田一家再也欺负不到他们头上!

惦记着钢笔和画夹,她赶紧回屋。

炕柜已经让掀到了地上,好在上了锁,算是躲过一劫,然而打开的瞬间,季惟傻眼了!

里面就只有几个被磕坏苹果和那件羊绒大衣,哪还有钢笔和画夹的踪影!

她一下子慌了神,狗刨似的到处一通乱翻,却突然发现画夹又不可思议的浮现在她眼前,而翻开的那页画纸上无端端多出来的那支钢笔,无论款式还是颜色都跟她丢的一模一样!

心里顿时多了些玄而又玄的猜测,她闭上眼睛微微驱动念力,果然再睁开时,那支钢笔又回到了她手上,而那张画纸上,空空如也!

几次尝试下来,季惟已经非常确定她的钢笔和画夹出现了某种反科学的神秘力量,并且只有她能看见!

她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迅速画了一麻袋棉花。

要不是李带娣今天把屋里的东西都丢出去,她压根不知道原来郭家三人睡的铺盖里有一半装的是稻草!

还有他们穿的衣裳,陈翠莲省吃俭用给她预备了两身棉衣裤,自己和郭满仓他们穿的则是不知道缝补过多少次的旧袄子,里面的棉絮早就因为年头太久而结块发硬,根本不暖和。

新铺盖新衣裳打眼,万一郭大米再犯傻拿去送人又不知道惹出啥事儿来,棉花就不一样了,往里面一兑,他肯定瞧不出来!

就是得想个正经由头拿回来才行,她来的时候两手空空,无端端多出来这么些棉花,非把陈翠莲吓着不可。

思来想去,季惟还是决定先去一趟县城。

一来县城门路多,二来她还能顺便把庄呈昀的衣裳给还回去,听说小常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待在县城公干,估计庄呈昀也在,说来他帮了她两次,她连句谢谢都还没跟人讲过呢。

特地避开郭满仓出车的日子,她去了趟大队长家打听地址。

大中午的,社员们基本都在家睡午觉,路上也没啥人。

季惟拢着袖子尽量躲着积雪走,脚上穿的棉鞋虽然暖和,但并不防水,要是不小心融进去雪,能把脚趾头冻掉,先前她不知道,拾柴的时候就把鞋给弄湿了,后来还是自己画了双一模一样的换上才蒙混过去的,陈翠莲给她做的那双到现在还在她画册里躺着没干呢。

说来这画册也是神奇,除了能储存东西,居然还能让存放进去的东西一直保持原状,就像时间完停止了一样!

眼看着快到大队长家,季惟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刚拐过一户人家的院墙,眼前毫无预兆的蹿出个人来,她“咚”的一下就给撞了上去!

“郭小麦你说,你跟老常家那小子到底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