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对试镜的套路,按照莫易久的说法,就是在满足剧本的基础上从细节中给自己加戏,因为剧本内容的弹性很大,每个演员都能有不同的演法,导演要看的,不止是长得像不像,演得像不像,更重要的,还要看演员的反应和构思。至于能达到什么效果,就看加的这戏有没有道理,是不是巧妙,够不够精准了。

曾今今演完第一场戏,心里有一瞬的七上八下,因为瞧不出对面那些人的想法。

他们既没细问也没点评,直接给了第二场戏。

关毓翎说:“第二场我们就演,你拖着行李箱回村向村民打听你爸妈和妹妹的事。就这段,老程和小颖配合演一个,曾今今你再看看剧本对白,十分钟后开始。”

曾今今没想到会让她试这场戏,而且还会给安排配戏对手。

她又看了看剧本,一来一往的的对白,除了语气和咬字,对节奏的把握也是一种考验,因为节奏能在一定程度上表达角色的内心,不容易啊不容易。

工作人员把道具给她,一个行李箱和一只口罩。行李箱是旅人的标志,口罩是病人的标志。

十分钟之后,开演。关毓翎口中的老程和小颖并没有和她对戏,但是角色定位都明明白白。

曾今今重新穿上能把她捂成大红脸的羽绒服,戴上口罩又将围巾绕在脖子和脸上,尽量将口罩遮住,走到门口,向导演等人示意开始。

她拖着行李箱,往前走了两步,左右张望,将视线落在小颖的身上。小颖表演的应该是在田间摘菜,勉强能看出来。曾今今走到离她两米远的地方,低头看了看地,把行李箱搁在边上,又小心翼翼地沿着直线走过去,作出避免猜到田块的样子。

“哎请问一下,你知道周令祥家怎么走吗?”

小颖转头看了她一眼,站起来,掸了掸裤子,一边哒她:“周令祥?我不认识啊,我们村没这个人。”

说的不知是哪里的方言,曾今今冷不丁听她开口,差点儿笑出来。幸亏有口罩遮挡了她已然咧开的嘴角。

她赶紧调整情绪,继续说词:“那李爱芬,李爱芬你知道么?”

小颖困惑的摇了摇头:“好像也没有。”

曾今今皱着眉头看了看周围,有些焦急,她又问:“这儿是胡麻村吧?”

“是啊。”

“那应该没错啊……”曾今今垂着眼自言自语,又抬头对小颖说:“那我再去问问别人吧,谢谢你啊。”

说完,又按照原路走回行李箱边,打算再往村子里走走,看还有什么人可以询问。

小颖远远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大声问:“诶!要不要我带你去找我爷爷问问看咯?他认识的人多。”说着,几步跑到她边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就到了老程面前。老程坐在椅子上抽烟。小颖直接替她问:“阿爷,村里有没有个叫周令祥的人?”

老程深深吸了口烟,眉间的褶子更深了,他看向虚无的方向,说:“你不知道啊?就是周水根啊,他大名就叫周令祥。”

曾今今微微表现出一丝欣喜,因为她没找错地方,这里的确就是她出生的村子。

“那他住在哪里?”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小颖摇了摇她的手臂,一脸为难地说:“哎呀,人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曾今今吃惊,同时也有希望破灭了一半的挫败,她短暂地停顿,随即又急切询问另一半的希望:“那他老婆呢?他老婆在哪?”

“也死啦,一起死哒。你找他们干什么啊?”小颖说。

他们是怎么死的?这是剧本中方雅妮的回答,简单的一句话,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曾今今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在寻思,她为什么不回答村民姑娘的话,而是问了父母的死因?方雅妮一路都在想象和双亲相认的场景,在苦恼想人后该怎么说出她这时候来找他们的目的,同时也十分怀疑双亲是否会愿意挽救眼前这个他们已经抛弃过一次的孩子,赶她出门,或者向她要钱。考虑了好的结果和坏的结果,只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情形,亲生父母双双早逝,同时也意味着她活下来的机会归于渺茫。困境恶化成了绝境,村民姑娘口中的真相仿佛是判处她死刑的口谕,她没有必要再提起自己的来意,因为这个地方已经没有能够救她的人了,但这里是她人生的起点,作为一个将死之人,她得从这里找一个交代,她的亲生父母为什么卖了她,他们又是怎么死的。

曾今今没有立即念台词,短暂的停顿给她有限的时间来消化这一场几乎不亚于疾病降临的打击。她眼眶紧张,满目惊惶,随着双目逐渐泛红,眼神又转变为悲伤和绝望,她努力镇定,深吸一口气,没有让眼泪流出来,也好让自己能顺畅地说话。经过一番调整,她开腔:“他们是怎么死的?”仿佛脱力的说话节奏和气息足够透露她内心前一秒的惊涛骇浪和这一刻的心如死水。

“这个啊,让我阿爷说。”小颖转向老程:“阿爷,你告诉她,水根叔他们家怎么回事。”

老程眯着眼打量曾今今一阵,又吸了口烟,才道:“周水根在外面赌博,收债的追上门,把他打死了。男人死了,那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