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珠这副模样,言九心中大感愧疚,又一想此事已然被江大哥知晓了,她也没必要瞒着云珠,于是一咬牙道:“好吧好吧,其实是我给你下迷药了…”声音越说越低,真心实意的在认错。

云珠却还不太相信,道:“姑娘您莫安慰云珠了。”

“是真的!”言九抢着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找江大哥问,昨晚我是跟江大哥一起的。”

“和指挥使一起?”云珠讶异问道。

“嗯嗯!”言九重重点头应道。

云珠便彻底松了口气,姑娘既然是个指挥使一起出的门,那她就不必操心了,只是嘴上仍是道:“即便如此,姑娘日后也不能任性夜出了――”

唠唠叨叨的说了半晌,言九只觉得云珠越来越有裘婆婆的风范,眼皮不禁沉重,竟然睡着了。

云珠发觉后便也住了嘴,姑娘昨晚一夜未眠,这会儿定然是困极了,又怕言九醒来后饿着,遂给她掖了掖被角,便转身出去命厨房的人时刻温着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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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阈一觉醒来便又去了鸣风堂去找江寒,只是却得到跟昨日相同的答案,江寒仍是不在。不过今日守门小厮倒是知道江寒去了何处――京郊别院。

沈阈曾是玄字卫副使,对京郊别院三日一见的事自然知晓,可今日并不是约见之期,心中更加笃定如今玄卫在京中的处境大不如前。

折扇撑开又合上,啪的一声落于掌心,沈阈对守门小厮道:“今日我不回府中了。小九若是来找,只管告诉他我去了醉如意,让她去那里寻我。”

守门小厮点头应是。

一觉睡到晌午,言九才醒了过来,正好把早饭和午饭一起用了。

不出沈阈所料,言九果然去了鸣风堂去找江寒,知晓江寒不在,她又问:“二哥呢,我方才去他屋子里寻他,他怎的也不在府中?”

守门小厮自是按沈阈交待的回了话。

言九疑惑,二哥好生生的去醉如意做何?还特意交待守门小厮今日不回府?想了想,她也对守门小厮道:“若是天黑之前我还没有回来,你就帮忙去告知云珠一声,说我和二哥一起,今日可能不回府,让她不要担心。”

“是,九姑娘。”守门小厮一张面瘫脸险些就要撑不住了,今天他是得罪哪尊大神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让他传话?比主子待在府里的时候还要忙!

守门小厮的脸色越来越黑,言九却没有察觉,她只是觉得守门小厮的脸色比往日更加严肃些而已。

交代完,言九便直接离开了江府。再一次把江寒嘱托她安分待在府里的话当做了耳旁风,反正是二哥叫她出去的,就算是江大哥要责怪她,她也能将事情推到二哥身上。

时下风气开放,那些十分讲究门风清白的人家业不会过分拘泥家中女子的出行,只要身旁带上些许仆俾即可。

言九尚未及十四,年龄尚小,又身处玄字卫,更是没人会过分拘着她。是以她这会儿孤身一人出门实属常事,守府门的小厮无人拦她。

正值午末,街上行人甚多。江府位于京中东城福贤巷,距离京中最繁华的南门大街不过隔了三条巷子,而言九要去的醉如意恰是在这南门大街上。

以她的脚力,不过三刻钟便能到。

抵达醉如意的时候,尚且不到未正。言九想守堂小二道了沈阈的名讳,那小二便恭谨的把她迎上了二楼雅间。

二哥沈阈正在倚窗观人,知晓言九来了,他也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看向酒楼外的街道,口中却没忘了吩咐小二,“上一壶你们这里最好的白茶。”

二哥沈阈极嗜茶,言九自幼耳濡目染,对其也颇有研究。

时下魏国人并不尚茶,多时把它当做解决口渴的佳品。但在士族中,懂茶却是一间难得的风雅事。相交与其他品类繁多的茶种,白茶的种类显得极少,左不过白牡丹、贡眉,银针几种,其中尤以白芽茶白毫银针最为珍贵,亦是二哥沈阈的最爱。

不过白毫银针产自南方,产量又极少,多半传不到京城来,便已被那些南方士族收藏起来。

就算醉如意在京城中颇有盛名,怕也是没有白毫银针的。

故而沈阈才退而求其次,只说要最好的白茶。

言九闻言不禁走过去取笑道:“二哥在余堂镇都没有私藏些好茶吗,怎么不带回来些?”

沈阈浅笑,眼神却没离开窗外街道,手中折扇有规律的轻拍掌心,说道:“都说了是私藏,我自然要留着独享。”

言九站在沈阈身侧,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二哥也太小气了,左右不过就是点茶叶而已。回头我若是得了白毫银针这等好物,一定分毫不留,尽数都给二哥。”

沈阈这才收回视线,笑道:“好,小九也知晓孝顺二哥了,总算二哥这些年没白教导你。”

言九听得十分别扭,皱着眉道:“二哥能不能孝顺二字吗,总觉得我平白就矮了一辈似的。”

沈阈不禁朗声大笑,手中折扇精准的落在了言九头上,“成,听你的!”

言九从小就习惯了二哥沈阈的折扇在她头上敲打,她也曾反抗过,可惜那时人小言微,和彼时十分强势的沈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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