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云的脸上微微泛着尴尬的酡红,堂堂现代微表情专家,将毕生所学用在结交官吏这样的小事上,是对她专业的极大侮辱,但不可否认,这是极为有效的。

短短五年,叶流云便站在了旁人究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与她前世种种,密不可分。

“萧大人说笑了。”叶流云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笑着问道,“不知萧大人将卖粮所得银两存于何人之手,可别一番辛苦,尽做了他人嫁衣。”

萧广如游目四望,气定神闲的说道,“我能有今日,靠家族提携,自然是要为萧家卖命的。”

叶流云闻言,静静的望着萧广如,直看得他心中发毛,这才听她说道,“王爷,话已问完,我可以走了吧。”

“自然。”秦越一时惊诧,却仍是答应道。

送走了秦越,萧广如从地上重新捡起那颗每日用来计算天数的石子,随意的在地面上划了几道。

除了监牢的环境,差强人意,牢中饮食供给并不苛刻,甚至和往昔相比,亦不差分毫。

随着时间的推移,青州粮仓贪污案依旧没有头绪,萧广如觉得,重见天日,实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他的心中,却觉得自己已经贫穷的一无所有。

曾经的骄傲和尊贵,自戴上镣铐的那一刻开始,就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仿佛一道极浅极浅的细纹,在他的心中蜿蜒,慢慢的扩大。

叶流云出了监牢,觉得天是蓝的,风是暖的,清澈而干净的阳光徐徐洒下,让她倍感珍惜。

“可有收获?”秦越关切的问道。

叶流云似乎没有听到,走的极快,在一处避风的地方站定,说道,“王爷不妨拆了府衙大牢,一定会有收获的。”

“这就是你得出的结论?”秦越有些不满,这样的结果,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萧广如的刺史府,庭院深深,装饰华贵,但绝不逾矩,萧家家大业大,有些私产,也在可以解释的范围内,朝臣们不会把这些当作贪污所得的。”

叶流云说着话儿,不知不觉中,已绕过回廊,一头钻进了屋中。

衙门简陋,但总好过无遮无拦的室外,身子也回暖许多。

“找不到赃款,王爷甚至没有审理此案的理由,这难道不能说是一个重大的进展么?”

叶流云之所以知道监牢有不妥之处,当然是萧广如自己告诉她的,最精妙的撒谎者,都战胜不了大脑的边缘系统。

人们总是试着用自己的思想来掩饰真正的情感,但是边缘系统总会进行自我调节,然后泄露出一些线索。

用于思考问题答案的大脑会教唆萧广如在接受询问时说出,“要为萧家卖命”之类的谎言,但他的边缘系统,依然准确的告诉叶流云,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萧广如在回答叶流云的提问时,目光躲闪,说明他当时意识到了赃款对案件定性的重要性,这是对他本人具有极大威胁的事情,所以在他的身上,很容易的,就出现了典型的视觉阻断行为,即眼睛微闭,视线游离。

片刻之后,萧广如便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黑牢的地面上,这一举动,使得叶流云也不自觉的追随着他的目光望向地面。

如今正是寒冷的冬季,黑牢阴暗湿冷,萧广如出身萧家,自幼锦衣玉食,即便任职于西北苦寒之地,也没有受过太多的苦楚。

萧广如一身衣衫单薄,被褥并未垫于身下,更无火盆取暖,他竟就这般平静的坐在地上,看起来还很舒适,只能说明,地面之下,有什么让他感到精神安定的存在。

此时此刻,萧广如正居于监牢之中,掐断了所有消息往来,无法知晓外界的情况,却对赃款有着超乎寻常的自信,本身就是极为蹊跷的地方。

两个行为相结合,叶流云立即认识到,一直倍感困惑的赃款,原来藏在如此出人意料的地方。

“等挖出藏银,萧广如必定心神大乱,到时会露出更多的马脚,方便我们寻找其余的线索。”叶流云声音轻缓,不疾不徐,复杂的案件,被她逐层分解,似乎真的是一桩极简单的事情。

看她条分缕析,抽丝剥茧,淡定从容间,自有一份独特的风情,很是赏心悦目。

“青州粮仓满溢是事实,萧广如的理由也还说的过去,只有将鞑靼人牵涉其中,王爷才能将所得利益最大化。幸而,萧大人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

“卖粮一事,既是萧广如亲力亲为,参与的人就不会是平日里毫无往来的生人。王爷查找的重点,可以放在与刺史府交好的那些人身上,如果我们的运气足够好,或许在找到藏银的同时,还能找到萧广如小心藏匿的来往书信和账簿。”

秦越望着叶流云,震惊的无以复加。

一件并无头绪,牵连甚广的贪污案,仅凭几句没头没脑的答话,叶流云就能得出如此关键性的线索,着实让人感到费解。

“叶小姐是如何知道的?”秦越终于忍不住问道。

“描述一件事的语句用词过多,就一定不是真话。”叶流云看了秦越一眼,简单的解释道。

作为同盟者,秦越是合适的人选,于是叶流云在诸多的皇子中,选中了他。

但并不表示,叶流云对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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