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攥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看那条简短的信息，直到阿姨叫他下楼吃饭，才把页面退了回去。
他想不明白秦盛这是什么意思，三千万一分没少，可要他做情人的事却一次也没再提，完不是个合格的商人会做的事。
其实三千万救不了江氏，充其量是个缓冲，所以江应宪才火急火燎要他和林家联姻。秦盛未必不知道，却还是满足了他随口编造的无意义数字。
许是江衡吃饭时走神的姿态太过明显，江应宪不满地敲敲桌子，用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今天晚上我帮你约了林之仪，你们两个去吃顿饭，你是男孩子，记得主动一点，以后早晚会是一家人。”
江衡闷闷喝了口汤，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为什么？”
江应宪放下筷子，不太高兴地看着他：“什么为什么？”
“你和妈妈也是联姻啊，可一切都还是越来越糟糕，你真的觉得江氏能靠这种东西就起来吗？”
“江衡。”最讨厌的事情被提起，江应宪的语气硬了起来，“晚上七点，不许迟到，记住了吗？”
江衡“哦”了一声，没说记住也没说记不住，可江应宪默认他同意了，这才起身去了公司。
林之仪和他小时候就认识，联系倒也不紧密，处于既不熟络也不陌生的中等关系。他没打算和林家联姻，但这顿饭还是要去吃的，有些事提早说清也好。
江衡早到了些，刚落座外面就下起了雨，天气变化得突然，他出来没带伞，暗自庆幸自己还算幸运。但林之仪显然没那么好运，在路上的时候雨正大着，可见度不太好，又堵车，因此晚到了半个小时。
她将伞交给服务生，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好久没见还让你等这么长时间。”
江衡冲她笑笑：“没关系。”
说完周遭就陷入沉默，他不知道该起个什么话题，才符合他们目前尴尬不适的关系，只能把菜单推过去，借万能的点餐借口来缓解气氛：“你想吃点什么？”
林之仪大方接过，随意点了几个，花样挺多又照顾到了两个人的口味。
菜还没上来，两个人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江衡抬头发现林之仪在看他，于是出于礼貌回了个很社交的笑。
林之仪倒笑得挺开心，笑完冲他扬了下眉：“你今天好奇怪啊，身都写满了尴尬，看到我这么不情愿？”
“这么……明显吗？”
林之仪点头：“当然啊。咱俩也不算不熟，你哪次见我这么别扭过。”
江衡只好冲她笑笑，酝酿着怎么把他不能和她结婚的事说得圆润一些。
“之仪……”他很认真地开口，抬眸却看到门口处走进来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剩下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一个字也无法输出。
林之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西装革履穿得熨帖，正和服务生说着什么。像是注意到这边两道视线，他看过来，好看的眉眼就换上一副说不清的神色。
江衡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可属于那个人的脚步声还是由远及近，咚咚踏在他的心口上。
“江衡。”秦盛走过来，皱眉打量林之仪，话却是对江衡说的，“你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