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江枕月推开窗,映入眼帘的就是被雨雾笼罩的院子。

这半月来,先头只是绵绵细雨,偶尔停了虽没放晴,但也没人在意。可近几天来,这雨势越发凶狠。

海棠见她醒来便问道,“二姑娘今日想梳什么样式的发型?这天儿可换秋衣了,大姑娘之前还给备下了织金妆花的衣裙,可要试试看?”

江家虽节俭,但作为长姐的江与乐一贯注重一家人的穿着打扮,更是喜欢给自个妹妹用着好的料子。

江枕月摇了摇头,随后吩咐道,“海棠,你去匣子里面拿些我的体己钱,去买身我能穿的男子衣裳。”

海棠听了后眼睛瞪了溜圆儿,磕磕巴巴的问:“二姑娘...这是要穿出去?要是想出去,女子打扮也无碍的,只需要戴个帷帽就行了。”

“快些去罢,等你回来就知晓了。”江枕月也不着急答话,只催促着海棠赶紧动身。

北朝民风开放,未出阁的女子也是能出门的,只不过不好叫他人看了样貌去。

但她想做的事情,还得是男子打扮更方便些。就算有人怀疑也无碍,总不能扒了衣服瞧她是男是女吧?

海棠恍恍惚惚的走到了院门前,想了想这事必定瞒不过大姑娘。一咬牙就去了玉絮斋,还是得先告诉大姑娘才行。

而玉絮斋的江与乐听到信儿了后虽然十分惊讶,但是也没想着去阻拦。

妹妹落水时刚救上来小脸惨白的模样儿,到现在都让她心有余悸。

她自己估摸着没多久也要相看夫婿了,所以在与妹妹仅剩下几年的这闺中时光,只想着宠爱,其余旁的便也不想了。

等海棠回来再见到江枕月时,倒是被吓了一跳。

江枕月此时已给自己上了男子妆容,还用发带梳好了男子发髻。这一看,竟像个长相秀气精致的男子,只可惜脸上的奶膘未褪,让人觉得还是孩子罢了。

好在海棠还能认得出来是自家二姑娘,盯了有好一会儿,“二姑娘这模样,说是谁家小公子也尚可。”

江枕月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眼睛都笑弯了。

妆容这儿,后世的她自然是苦练过一番功夫的。虽然也有几分男子的模样,但这身体本就是娇美的脸蛋,要是有人仔细瞧,也是容易看出端倪的。

又看了看海棠拿回来的衣服,是个绣有江山图的道袍。换上后,更像个精致的小公子了。

“海棠随我一同出门,见到前头的捕快和士兵,就说我是父亲昨日请上门的客人。万不可说穿了,外头得叫我小公子!”江枕月嘱咐道。

海棠点头应是,心跳如雷。和二姑娘..不对!是小公子这般出门,真是新奇的事儿。

待两人走到前院,因还在下雨,捕快和士兵并没有看清来人的模样。还以为是二姑娘和身边的丫鬟打算出来走走。

当走进些看见来人是个男子,属实都唬了一跳。后院凭空出来一个男子!虽然看着年纪尚小,但这要是毁坏知县女儿的名声可就遭了。

一旁的海棠赶紧行礼,“军爷们安好,这是前头老爷请来的贵客,现在要出门一趟,我给带个路。”

众人听后也没多问便让了路。

因着近几日水患之事,整个县衙的人都忙的脚打后脑勺。而且知县今日确实说有贵客上门,众人也只是来办公,没见到来的时候也情有可原。

倒是有几个心细的瞧这贵客,居然让二姑娘的丫鬟带路起了疑心。来人还是个年龄尚小的公子,莫不是知县有意给二姑娘先订了亲?

而江枕月和海棠此时早已经出了县衙。

毕竟是女扮男装,要不是雨天遮人视线又打了伞,还真容易被人发现。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但是江枕月也不想让人议论自己。

这一路走的飞快,海棠早已经气喘吁吁,“小公子想去哪儿?可万不能走这样快了,雨急的都把公子的衣服打湿了。”

江枕月一低头,果真见自己衣服下摆湿了,也就放慢了步伐。又和海棠说道,“将我带到河堤处,我想看看水涨成什么样了。”

海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家二姑娘出来是因为老爷昨夜说的水患之事。想着二姑娘定是因为担心老爷治理河道,倒也不敢耽搁,连忙给她带路。

一路走去,江枕月也有些不习惯。来这儿的日子里,她也曾和姐姐出来过一两次。当时街道两旁都是些叫卖的商贩,好生热闹,到处儿都是人间烟火气。

可如今因这天儿也不见晴,除了青石板路稍能有人,其他地方都因积水难以下脚。因此这一路上竟没见着几个人,更别说出摊了。就连平日里爆火的茶楼酒馆,此时的客人也是寥寥无几。

甚至许多商铺已经歇业。

等二人到了河边,才真是被惊住了。哪里还有河岸河堤?早就没了界限之分,一眼望去竟是水。

江枕月站在远处仔细瞧了半天才能分辨出来哪是岸边,提着衣裙就要往前。

海棠见自家姑娘想往河边走去,赶紧一把拉住,“小公子快别过去,雨天湿滑,这又是个没边儿的,掉进去可就坏了。”

江枕月拍了拍她胳膊示意她放心,随后又指了远处的几个黑点,“咱们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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